“你為何不第一時間告訴我?為何擅自做這種決定?你知不知道你這以一換一的做法傳出去,世人會如何看待我們?聖上又會怎麼看我!”
“你要是一開始就和我說了,我便能借此機會請聖上派兵給我,既能救出珠兒,又能剿滅金陰山。到時候,聖上必定會對我另眼相看,重重獎賞!”
柳正陽越說越氣,到手的功勞就這麼飛了,他恨不得撬開薛氏的腦袋,看看裡麵究竟裝的是什麼。
怎麼會有如此愚蠢、沒見識的人!
薛氏愈發委屈,抹著眼淚哭訴道:“夫君,你怪罪我又有什麼用?那山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不讓第二個人知道,否則就對珠兒不利,我怎敢拿珠兒的性命去冒險啊!”
“對了,音音呢?你見到音音了嗎?”
柳正陽的臉色愈發陰沉:“沒有,雄鷹說他把音音賞給了手下,音音恐怕凶多吉少了。”
薛氏身形一晃,心中湧起無儘的後悔與愧疚。
“是我的錯,是我害音音落得這般下場,我對不起音音,都怪我!”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音音被山賊羞辱的事情,必須瞞住,不能傳出去,否則我們會被世人恥笑一輩子,我們孩子的仕途和婚事也會受到很大影響。”柳正陽沉聲道。
“是,夫君你說得對,音音的事一定要瞞住了,不然珠兒就做不成七皇子妃了。”薛氏說道,“那我們能將音音的屍體帶回來嗎?”
“人都死了,你還要屍體做什麼?”柳正陽不悅道,“更何況她還被山賊糟蹋過,這種人怎配入我柳氏祠堂,葬我柳氏墓園。”
“可她畢竟是我們的女兒啊,夫君。”薛氏心中有愧,小聲勸說道,“她生前受儘折磨,死後總不能連口棺材都沒有吧!”
“婦人之見!你有這閒工夫,不如想想怎麼讓貴妃那邊儘快敲定珠兒和七皇子的婚事。珠兒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都要成老姑娘了。”柳正陽不耐煩地說道。
柳洛音站在門外,將柳正陽和薛氏的對話聽了個全。
沒想到她的好父母這麼盼著她被山賊羞辱致死,那接下來,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
她,柳洛音,還好生生的活著呢!
柳洛音深吸一口氣,跨過門檻,嗓音清脆而響亮:“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柳正陽和薛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當看清那張熟悉的麵孔時,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尤其是薛氏,驚慌失措間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音……音音?”薛氏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下意識問道,“你是人還是……鬼?”
“母親覺得我是人是鬼呢?”柳洛音不急不緩向著薛氏走來,而薛氏因為害怕或是心虛,步步往後退著,也不敢直視柳洛音。
直到退無可退,薛氏才停下動作,哆嗦道:“是、是娘對不住你,但若不這麼做,你的妹妹就會死在山賊的手上,你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你一定能理解娘的,對嗎?”
柳洛音緩緩抬手,還未觸及薛氏的臉,薛氏的肩膀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但很快,她的眉宇浮現出了一抹厲色,她的手緊緊抓住柳洛音的手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仿佛這樣便能給她增添幾分勇氣。
“我對你縱有千般萬般不好,我也是你的娘,你不能怨我,也不能怪我,更不能像現在一樣,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