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壺另一邊,卻炸開一個小洞,彈出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瓷片。
“這就是仙人勁!”
人有時候胃疼,隻是一個小點的劇痛,卻疼得渾身都像是皺了起來,揪了起來。
那就是牽一點而動全身。
反過來,如果內臟各點的運動能夠掌握好,就能夠影響全身,調配得當,最後打出更細致的傷害。
內臟發勁,並不是真的讓內臟去打人,而是要讓內臟能夠勝任一個引子的工作。
“原來是這樣。”
楚天舒捏起那塊瓷片。
道理他大致懂了,接下來就是把磨練筋力的經驗,作為對照參考,再學習鐘師傅的正規經驗,讓身體向著理論的狀態去練習。
外勁內練,內勁外發!
馬掌櫃敲門進來:“小楚,鎮長又派人來請我們去吃飯,我反正不去,你今天去不去?”
楚天舒手上把玩著瓷片,正是興致濃厚,想要當場開練的時候,搖頭道:“我有正事,誰有空天天到他家吃飯?”
馬掌櫃笑道:“我猜你也不去,那我打發了他。”
鎮長派來的人從酒樓離開,駕著馬車回去報信。
鎮長見他空車回來,臉上有些遺憾。
今天請的不止酒樓那幾位,當然也請了周副官。
隻是周副官也沒來。
鎮長是想,到老太爺宅子拜訪之前,先跟周副官打探老太爺的喜好,最好還能扯著楚天舒他們一起去,人多看起來也有麵子。
無奈之後連著幾天,他天天派人請,誰都不曾來。
除了戲班和大兵,城裡還每天都有馬車到老太爺的宅子,應該都是團長送來的好東西,看來搬家還沒搬完。
要等老太爺住得愜意了,估計周副官他們,少說得在這邊陪上十天半個月的。
鎮長猶猶豫豫,隻好安慰自己,時間還長,不用太急。
拒了種種邀請的楚天舒,則每天上午練樁功,下午練內臟發勁的技藝,作息已經調整過來。
就連第七天的大戲,他也隻看了兩個時辰就回來休息。
好在他走得早,第八天清晨起來就看見窗外飛雨,聽說是昨日後半夜開始下雨。
秋雨冰涼,斷斷續續下了一整天,氣溫降了不少。
到了傍晚,天色已經黑的像往常半夜的時候。
酒樓今天早早打烊,關門點燈。
楚天舒和兩個老頭子湊在大堂裡吃晚飯,嘴上早已換了稱呼。
“鐘叔,你看我這一手。”
楚天舒今天特地上了一盤整雞,捏著筷子,輕輕敲打。
圓滾滾的燒雞,被他從頭到尾一敲,皮還是完好的,卻變得軟趴趴,邊緣都搭在了盤子外,像是一塊燉爛的蹄膀肉。
鐘勁秋淡然評價:“敲了十八下,才把雞骨頭弄碎,改天給你弄隻全羊,你敲羊骨頭試試。”
楚天舒道:“那用筷子肯定不行,到時候我上手。”
馬掌櫃笑斥道:“行了,彆糟蹋吃的,你敲點什麼彆的不好……”
嘭嘭嘭嘭!!!
一陣激烈的拍門聲打斷了對話。
“楚兄,馬叔!”
楚天舒聽出是孟雙江的嗓音,起身撥開門栓。
孟雙江竟沒打傘,身上被雨淋透,像是剛從河裡撈起,撲進來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楚天舒忙把他扶住,就聽他惶急道:“小寶不見了,幫我找找吧。”
“什麼?!”
楚天舒一皺眉,“這麼大的雨,你帶小寶出去了?”
這幾天他雖然耐得住性子,依舊練功,但因為心裡那點異樣,偶跟鎮上一些朋友會晤,也提醒他們小心謹慎些。
孟雙江喊道:“沒有啊,小寶是在家裡的,突然就不見了,到處都找不著,我爹已經急壞了,拽著我說找馬叔。”
馬掌櫃臉色嚴肅,疾步上前,揪了他一縷頭發。
鐘勁秋已經用筷子在桌上畫出一個方框,形狀有點不規則。
楚天舒一眼看去,想起當初在山上俯瞰小鎮的輪廓,有八分相似。
“倦鳥失林,老父尋子,斑斑火跡,正落歸處……”
馬掌櫃口念咒語,手裡頭發靈巧地打了個繩結,如火柴人般,憑空燃起,飄向桌麵。
火光在空中蕩了兩下,落在方框中的一個位置,留下細小黑點。
楚天舒急速回憶:“這個位置對應的是鎮上哪裡?”
馬掌櫃和鐘勁秋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鐘勁秋喃喃道:“肯定不是巧合……果然沒憋好屁。”
孟雙江也好像認出了地方,驚叫道:“那是徐團長家的宅子,小寶怎麼會在那裡?!”
楚天舒忽然看向門外。
外麵風正狂,雨水斜。
濕透的酒旗布,被風刮得呼啦爆響,宛如一道雷聲。
周副官單手撐著黃紙大傘,站姿穩如磐石,麵無表情的盯著孟雙江後腦。
孟雙江轉過身去,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