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團長一時並沒有想到,這些人會不會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了。
一來,剛才被那機槍掃射,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很驚險的事情,急怒交加,躁意衝頂,無暇細想。
二來,他自己雖然是練武的,但有陳公公那麼個義父,對術士的情況也有了解。
就算蔡山君修為還在,給他足夠時間,他能把這幾百人殺光。
但要說他一下子能迷惑住這麼多人,那也不可能。
人的陽氣若足,可以令幽魂避退,可以對各種法術造成反噬。
殺人可以一批一批殺,積少成多,同一時間內遭受的反撲其實並不強。
但要迷惑在場所有士兵,等於要以念力,同時壓製兩百個精壯漢子,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這麼多人,剛才都對車隊開火,總不可能個個都認不出那輛車,認不出他們的團長吧?
所以,隻可能是吳老六這個家夥早有反心,策動手下造反。
好啊,好個老六。
謀事如此機密,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看出來,剛才都開槍了,嘴上還要喊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還真是跟你大哥我學到精髓了!!
“吳老六已經在我手上,你們都給我放下槍,我可以既往不咎。”
徐團長發怒的時候,頭頂就像是罩著一隻青龍的爪子,目光掃視著眾人。
他的青筋粗大,連額角頭皮上都能看出肌肉的輪廓。
因此顯得那隻“青龍的爪子”,既是青黑陰沉,又熾熱待放。
“沒聽清嗎,都給我放下……”
他話沒說完,就有人扔來一隻烏龜手雷。
徐團長和吳老六等人,真把這些亡命徒演練得很好,至少很有戰鬥的**。
現在他們眼裡,掐住吳老六的那個人,就是潑天富貴的一部分。
反正六哥也活不成,為了兄弟們發財,貢獻一下吧!
但那個手雷還沒有砸到徐團長身邊,十幾米外就飛過來一扇變形的車門。
兩個東西當空一撞,直接在空中炸開。
這麼一來,破片反而更多,附近七八個士兵,都慘叫著倒了下去。
吳老六的後腦後背,也插了幾片,直挺挺向前撲倒。
徐團長的身影卻已經從原地消失,殺進了碼頭上那些工事之間。
剛才扔出車門的周副官也殺了過來。
他比徐團長更謹慎,或者說,沒那麼在乎麵子。
這幾天出來巡邏的時候,他都是把那身盔甲穿戴整齊,這時竟比徐團長更方便橫衝直撞。
轟!轟!砰砰砰砰!!!
槍聲連綿,爆炸的聲音不時響起,碼頭上亂成一團。
孟岱宗卻躲回了車屁股後麵,滿臉驚疑不定。
“他手底下人怎麼會這時候造反?不對,這不對!”
孟岱宗手裡還拎著鳥籠,掀開紅布,裡麵裝的卻不是鳥,而是一隻老鼠。
東瀛的忍者流派眾多,其中以甲賀和伊賀的實力最強,甲賀擅於用貓,伊賀善於用鼠。
但在曆史上有一時期,伊賀占據極大優勢,幾乎把甲賀這個對頭滅門。
因為貓雖能捕鼠,但鼠更靈巧更小,真正馴養起來後,妙用反而比貓更多。
孟岱宗手裡的這隻老鼠,就是一個極好的聯絡器。
術士施法,很容易影響有線電話之類的東西,但是這種老鼠,仍然可以互相感應。
附近大小渡口哪一邊出了問題的,他這邊立刻就會知道,火速馳援。
之前車隊駛向碼頭的時候,老鼠就有一點躁動,但孟岱宗看了一眼,發現並不是哪邊需要馳援的信號,也就沒有太在意。
現在看來,這老鼠的躁動必有不尋常的原因。
那紅鼻棕毛的老鼠吱吱亂叫,四處蹦跳,似乎想要找準某一個方向,但又定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