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真妥協之後,提出各種要求。
一頓三餐,非桃花塢的河鮮不吃,還得不重樣。
嘖嘖,諸如鬆鼠桂魚、響油鱔糊?、霸王彆姬、銀魚蒸蛋、花雕熟醉蟹、三蝦澆頭麵之類,輪著來,吃得朱懷真眉開眼笑。
活著真好,活著可以吃桃花塢的河鮮。
否則,她要是死了,桃花塢的鱖魚、黃鱔、甲魚、銀魚、螃蟹、白蝦等等,都要便宜給陳明安和趙憐兒這對狗男女。
衣裳,非浮光錦不穿。
浮光錦,紫海之不染其色,五采絲蹙成龍鳳,極其華美。
老實說,自從朱懷真下定決心要幫陳明安爬上丞相之位,她就沒有多餘的銀錢買浮光錦了。唯一一匹浮光錦,裁成禮服,用於宮宴。
她記得有一次,母妃薛貴妃,贈給她一匹蠟染浮光錦,熏染了她最喜歡的花間香。
花間香柔膩、輕盈、浪漫,像極了愛情。
於是,她抱著這匹蠟染浮光錦不撒手,還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日清晨,她囑托荼靡,悄悄地賣掉這匹蠟染浮光錦,補貼給陳明安打點官場上的應酬,自個兒則是偷偷地落淚,實在是舍不得呀。
器具,非紫檀木不用。
紫檀高浮雕吉慶有餘頂箱式四件櫃、紫檀雕獸麵麒麟紋條桌、紫檀嵌癭木芯生肖有束腰扶手椅、紫檀掐絲琺琅藍地百寶嵌四季花卉屏風、紫檀雕西番蓮大平頭案、紫檀束腰西番蓮博古圖羅漢床、紫檀包鎏金銅角嵌玉束腰六方凳……恍惚間,朱懷真還以為,時光倒流,回到了沒有遇見陳明安的時候。
遇見陳明安之前,她是名副其實的榮華公主。
要什麼有什麼,不必掰著指頭過日子。
比如說,她心血來潮,想看煙火,一擲千金。
刹那間,一陣尖銳的響聲,刺破天際。
朱懷真墊著腳尖,瞧了鐵窗外邊,竟是她心心念念的煙火,宛如一場流星雨,千樹萬樹地盛開繁華,吹落了亡國帶來的悲涼氣息。
願南燕善待南吳子民。
願姑蘇年年除夕燃放煙火。
朱懷真雙手合十,虔誠跪地。
“這是明安哥哥為我燃放的煙火,好看嗎?”新城公主趙憐兒穿了一身蠟染浮光錦,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淡淡的花澗香。
臥槽,這是當初那匹蠟染浮光錦!
朱懷真簡直要氣壞了!
陳明安那個狗男人,居然買下那匹蠟染浮光錦,贈給趙憐兒!
她二話不說,擼起袖子,飛撲上去,要扒拉了趙憐兒身上的蠟染浮光錦。未意料到,趙憐兒一撲就倒,非常輕鬆,還配合著嬌弱地喊了一聲救命。
“朱懷真,住手!”陳明安趕來得及時,將趙憐兒一把攬入懷裡,順便推倒了朱懷真。
朱懷真也是倒黴,腦袋磕到了牆壁,頓時頭破血流。
“明安哥哥,你彆怪真真,她大概是豔羨,剛才的煙火。”趙憐兒嬌滴滴地道。
“朱懷真,收起你的刁蠻任性,你已經不是榮華公主了!”陳明安狠狠地扇了朱懷真一巴掌。
朱懷真怔怔地望著陳明安,摸了一把快要流到眼睛的鮮血,咧嘴一笑,笑著笑著,眼淚簌簌。
這對狗男女,真無聊,秀恩愛硬要拉扯上她。
她索性倒下身子,捂住耳朵,逐漸聽不見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