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瑤捏著倉鼠尾巴把007倒提起來,“所以,你升級了個什麼東西?”
那倉鼠模樣的係統踩著虛空轉了三圈,尾尖抖落一串絨毛:“宿主,此次升級解鎖了""朱顏改""打臉KP。原是原主殘魂執念所化,要教那起子捧高踩低的,把吐出去的唾沫星子都咽回去!“
她指尖微頓,陶缽裡的肉糜濺起幾滴猩紅:“仔細說來。”
“當年原主被六位夫家休棄,族老們嫌她克夫,街坊嚼舌根說她生就的喪門星命格。”倉鼠抱著玉算盤劈裡啪啦撥弄,“現在這KP分三個階段,初階要教那些長舌婦見著您就繞道,中階得讓負心人悔得腸子打結,終階嘛……”
它故意拖長尾音,爪尖亮起道血色光柱,“要讓全城百姓爭著把你供起來!”
江月瑤捏著倉鼠係統的短尾巴晃了晃,指尖戳向它肚皮上閃爍的【打臉KP】全息投影:“原主這執念夠清奇的,從克夫棄婦到萬人迷——她怎麼不直接許願當女媧重捏張臉?”
倉鼠007在識海裡翻了個跟頭:“宿主,您總該尊重客戶需求。”
“閉嘴!我心態爆炸了。”她掐斷係統的機械音,一抬頭正撞見三娘拎著野蔥從林間小跑回來。
女兒鬢角沾著露水,懷裡還抱著幾顆紅豔豔的山楂果:“娘親,我找到了幾顆野果子!”
江月瑤抱住三娘,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告訴她要去林子裡找些野蔥,昨日才移植下的野蔥長勢並不太好。
三娘去林子裡擇了一些野蔥,忽見娘親將獐子懸在枝上,柳木槌起落間,整張皮竟完整剝下。
少女捧著溫熱的獸皮湊近灶膛烘烤,油脂滴落柴火,劈啪爆出細碎火星。
“這皮毛若用茜草染過,應該比綢緞還滑呢。”她說著將皮子翻麵,露出內裡銀霜似的絨毛。
四郎年幼體虛,可把獐子皮給他做個小背心。
灶間已架起黃泥小爐,江月瑤將獐肉切成透光薄片,與山椒、薄荷、野蔥、生薑並陳於土陶盤中。
裴大郎蹲在簷下磨柴刀,窯爐的柴火已經快要用完,他需要再去劈砍一些,忽聽得“刺啦”一聲。
江月瑤竟將肉片投入燒紅的鵝卵石上,油脂裹著香料瞬間騰起白霧,混著鬆枝燃燒的清香,飄逸得很遠很遠。
“這是青石烤肉,”江月瑤執長筷翻動著肉片,琥珀色的油星在陶缽裡跳躍,“這樣烤的肉,最是鮮嫩。”
話間將炙好的肉片蘸上蒜醋汁,分盛在粗陶碗裡。
四郎早捧著竹筒飯候在一旁,盯著獐肉兩眼放光。
灶膛火舌卷著獐子油劈啪作響,四郎趴在草席上抽鼻子:“娘親,這香味勾得我肚裡饞蟲造反了!”
“紫蘇椒鹽,補氣益中。”江月瑤夾起透如蟬翼的肉片,在燒紅的鵝卵石上輕輕一按,“刺啦“聲裡騰起白霧,混著紫蘇葉子的清香的焦香瞬間炸開。
七歲的裴三娘正給獐皮夾襖鎖邊,將四郎拉到自己身邊:“四郎且收收口水,仔細滴到娘新曬的菌菇上。”
四郎踮著腳扒著灶台,鼻尖幾乎要觸到蒸騰的熱氣,被三娘拎著後領拽回竹凳:“昨兒是誰把鹽罐當糖罐撒的?今日休想偷師。”
約莫著午時三刻,獐骨已熬成乳白濃湯,江月瑤撒入曬乾的野菌菇,湯麵浮起金菊似的油花。
三娘將獐皮縫成夾襖,針腳細密如春蠶食桑,裴大郎默默將剩餘的獐筋編成弓弦,鐵製箭鏃在暮色中泛著幽光。
山風掠過曬場,帶著炙肉的餘香與皮毛的暖意,江月瑤深覺此時此刻愜意無比。
五個灰頭土臉的工匠跟著裴大郎邁進院子,為首的張九抽著鼻子嚷道:“東家這是要饞死吾等!”
他官話裡帶著濃重的隴右口音,粗布短打上還沾著夯土牆的泥點子,目光卻死死黏在石板上滋滋作響的肉片上。
“這手藝不去鎮上開酒樓,簡直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