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快?”日光耀耀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才隻是看了一遍最基礎的小魔術,就知道?”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當初設計那些‘遊戲’,靠的是什麼?”無序賤兮兮地壞笑道。“沒錯,我的智慧!”
……
一天後,累壞了的星光熠熠走出紫悅的閃閃城堡,前往小馬穀內的餐館享用晚餐。在特麗克西琢磨出原理後,她們立刻就火急火燎地建造機關原型。星光熠熠的魔法很強,但這麼乾活也吃不消。
她們足足建造了一天一夜,造出一個巨大的圓盤觀眾席,四周由黑色牆皮封住,使觀眾隻能通過麵前的兩根豎向金屬杆,看到更遠處的雕像或皇家宮殿。乾活期間她們隻吃特麗克西帶來的花生醬餅乾。
特麗克西乾勁十足,沒日沒夜地調試、設計、改進,星光熠熠遭不住,暫時跑出來吃飯。巧合的是,日光耀耀已經在餐館裡了。
“日光耀耀,”她招呼道。“你也出來吃飯?進展如何?”
“彆提了,”日光耀耀指了指臉上的黑眼圈。“無序那家夥不睡覺,我跟他在混沌領域工作了好久,都不知道外麵的時間。出來才發現過去了一天一夜。”
“我那邊也差不多,唉。”星光熠熠長歎口氣,點了炸豆漢堡、蘋果派和橘子汽水。“不過進展還不錯,我們已經搞定了一半,觀眾席的奧妙特麗克西弄清楚了,剩下的就是雕像/宮殿那邊的事。”
“真巧,我們也搞定了一半,雕像/宮殿那邊的事無序弄清楚了,剩下的就是觀眾席的機關如何設計。”
這一番對話,他們倆突然一激靈——無序和特麗克西完成的部分剛好可以互補,還有比這更巧的事嗎?但隨即這份欣喜就無影無蹤:特麗克西和無序是在互相打賭,而不是合作,照這樣下去,要麼他們各自獨立完成整個魔術設計,要麼都因為缺另一半而失敗。
“可惜了,他們不可能合作。”
“是啊,”星光熠熠鬱悶地說。“其實在設計魔術的過程中,我想起了我們過去一起學習魔法的時候。都是一邊看書,一邊摸著石頭過河,一遍遍地修正……”
“你強在實踐,我強在理論。”日光耀耀補充道。“就像特麗克西強在設計,無序強在想法。”
這時候菜上來了,他們倆便開始狼吞虎咽吃起來,很不雅觀(畢竟餓了好久)。等風卷殘雲般即將吃完時,餐館此時湧入了一大群顧客。他們似乎意猶未儘,興高采烈地討論剛剛看過的表演。
“科羅拉夫人的演出真精彩。”“鶯歌夜曲的流行歌也不錯。”“絕大部分節目都定了吧?不知道剩下一個節目會是什麼。”……
小馬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因太過興奮聲音很大,日光耀耀和星光熠熠聽得一清二楚。他倆鼓著腮幫子,突然停下咀嚼,開始聽那些小馬說的話。原來在他們兩邊忙活的這一天一夜裡,海選也在同步進行。
截至目前,定好的節目單隻剩下一個節目空位了,其他的節目都已經定好。這意味著哪怕特麗克西和無序分彆複現了魔術,都隻能有一個真正上台演出。
“我們得趕緊通知他們這個消息!”星光熠熠一口吞下食物,猛灌一口汽水說。“不然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可最後還是隻有一個能上慶典。”日光耀耀擔憂地說。“我怕他們不會同意合作。”
“不試試怎麼知道?讓我們行動起來!”
星光熠熠和日光耀耀迅速回到了兩邊的“據點”。無序自從被月亮公主點醒,就在家外麵搞了個入口——一個平平無奇的洞。日光耀耀跑進去,一陣白光過後,他回到了混沌領域,而無序還在複製宮殿周圍布置探照燈。
“你終於回來了,快,我們再實驗一次光照。”無序頭也不抬地招呼道。
“無序,沒時間了。”日光耀耀氣喘籲籲地說。“海選快結束了,隻剩一個名額,我們必須得趕緊報名參加!”
“什麼?!”無序嚇得裂開成幾塊,然後又拚接回來。“可魔術的另一半我還沒思路!真的快結束了嗎?”
“是啊,我們沉迷工作,忘記去打聽。現在絕大多數節目都定了,隻剩一個空位。”日光耀耀焦急地說。“如今之計,要麼放棄複現這個魔術,改成表演另一個魔術;要麼用混沌魔法直接完成剩下的那部分效果。”
“第一個不就證明我輸給特麗克西了嗎?不行。”無序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選第二個?”
“第二個也不行,那不還是證明我輸給特麗克西了?”他的頭繼續搖擺。“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全力完成這個魔術。”
“可我們沒時間了啊!”
無序被這句話點醒,剛剛湊起來的自信又消散了。他想向小馬證明,即使自己沒有混沌魔法也能做很多事,為此不惜向兩位公主提前說了參演的願望;可到現在,他似乎不得不放棄。或許他作為混沌之靈,沒有混沌魔法就一無是處。
“我想我輸了……特麗克西呢?要是她也沒能複現,那我還輸得還不算慘。”他罕見地歎氣道。
“不管你信不信,她也隻完成了一半,剛好是你沒能完成的那一半。”日光耀耀坦白道。“她也很想上慶典表演,可惜她跟你一樣,表演不了完整的魔術。”
另一邊特麗克西也麵臨相同的抉擇,這是她距離完成夢想最近的一次,在那樣大的盛會上表演,絕大多數小馬都能看到。可她的魔術不完整,除非她願意放下姿態,請求無序的幫助,而且無序還不一定同意。
或者她也可以派間諜去探查無序那部分的奧秘,然而時間來不及,而且自從人類世界回來後,她就不願意再乾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了。也許最終結果已經注定,她永遠都是其他小馬眼裡的蹩腳魔術師。
良久,星光熠熠開口道:“特麗克西,我想問你,你的夢想究竟是什麼?是贏得史無前例的名聲,還是成為偉大的魔術師?”
特麗克西疑惑不解,這兩個不衝突啊?她為什麼這麼問?
星光熠熠解釋說:“如果你的夢想是贏得名聲,那麼你可以放棄這次演出繼續維持現狀,因為無序也沒能完成,所以賭約無效;可如果你的夢想是成為偉大的魔術師,那麼你就得做好犧牲一定名聲的代價的準備,也就是請求無序幫你完成這個魔術。”
特麗克西眨眨眼,陷入沉思。
無序那邊也是,日光耀耀問無序,他的目的究竟是看特麗克西吃癟,還是改變小馬們對他的印象,包括特麗克西對他的印象。如果是前者,他可以立刻瞬移過去偷看特麗克西的設計圖;如果是後者,他可以選擇和特麗克西一起完成這個魔術,不用魔法。
這種選擇既簡單又困難。
……
坎特洛特,萬馬奔騰慶典的海選現場,評委組的成員們各自伸了伸懶腰。“還剩一個名額,要不……咱倆貢獻一個?”宇宙公主笑著問妹妹。
“咱倆表演什麼呢?唱歌?也不是不行。”月亮公主說。
就在這時,無序瞬移到了現場,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抱歉抱歉,令大家久等了。咳咳,我們要報名!”
“無序?你昨天都沒現身,我以為你說參加隻是說著玩。”宇宙公主說。“那麼,你準備表演什麼?”
“準確來說是我們,我們要獻上一場史無前例的魔術秀——坎特洛特皇家宮殿的消失!”無序慷慨激昂地宣告,背後的天空適時閃過一道閃電。
但兩位公主並沒有多震驚,而是單挑眉毛問:“無序,彆鬨了。如果你說的魔術隻是用混沌魔法讓宮殿消失,那就沒有——”
“兩位誤會了,我保證這是真真正正的魔術秀。”無序解釋道。“我不會用任何混沌魔法,我保證,你們可以感覺出來的,不是嗎?”
無序說得很真誠,兩位公主麵麵相覷,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是在計劃什麼新的惡作劇嗎?宇宙公主看向無序的眼睛,似乎在裡麵看到了真誠,最終同意。“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們就看看。”她們的確想看看,不用魔法,能怎麼讓高聳入雲的皇家宮殿消失。
“你們絕不會失望的!”無序施施然行了一禮,然後臉上再次掛上尷尬的微笑。“因為我保證不用魔法,所以得由你們傳送過去了。”聞言,宇宙公主翻了個白眼,施展瞬移魔法,帶整個評委組和無序瞬移到了地方,無序提供了坐標位置。
白光一閃,評委組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個大型的圓形場地,場地邊緣有黑色鐵皮圍著,場上留夠了座位,麵前則是兩根豎向金屬杆,再外麵便是坎特洛特皇家宮殿。
星光熠熠和日光耀耀此刻身著魔術師助手服,引導評委組就坐,宇宙公主用魔法感知了一下,確實沒有魔法的跡象,心裡懷著疑問坐到最前排。
星光熠熠和日光耀耀一齊宣布:“我們向各位保證,這將會是諸位體驗過的最奇妙的一夜,能看到最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請不要相信你們的眼睛,也不要嘗試去找尋背後的原理。讓我們歡迎今晚魔術世界的引路者,偉大又全能的特麗克西!”
話音剛落,台上突然出現一大堆白色煙霧,其中顯現一個影子,似乎是特麗克西,然而白霧散去台上卻空無一物;正當評委覺得被戲耍時,特麗克西的聲音卻從他們背後響起——她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觀眾席。
她身著最漂亮的魔術師服裝,跟無序一起上台,充滿異域情調的音樂開始響起。接著無序和特麗克西你一言我一語,再加上星光熠熠和日光耀耀的補充,魔術的目的和預計效果被展現出來:他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坎特洛特皇家宮殿先消失再回來。
場地上空飄著熱氣球,宮殿四周是探照燈,燈光結結實實地照在宮殿金碧輝煌的外表上;特麗克西拿出閃電天馬隊的雷達,上麵顯示宮殿還在,就像看到的那樣。
特麗克西一聲令下,黑色幕布緩緩上升,擋住了所有觀眾的視野,在激情澎湃的音樂中,無序和特麗克西進行了一係列必要的“魔術動作”,以烘托氣氛。在他們的言語下,觀眾聚精會神地看著幕布和兩個表演者,想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
“現在是見證奇跡的時刻!”話音剛落,黑色幕布驟然落下,觀眾們立刻瞪大眼睛、驚掉下巴——宮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空蕩蕩的夜空。
評委組們立刻問兩位公主,這是不是無序搞的鬼,但任憑兩位公主如何感知,都無法感覺到任何魔法跡象。不用魔法,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天上的熱氣球依舊,地下探照燈的射角也沒有變,但燈光徑直穿過,射向另外一邊,雷達上的點沒了,仿佛宮殿真的憑空消失。沒等觀眾們回過神來,特麗克西又命令幕布拉起。
“我們可不能失去皇家宮殿,畢竟它要是沒了,兩位公主睡哪裡呢?”無序俏皮地開玩笑道。“為了不被兩位公主追責,我們還是把它變回來吧!”
幕布拉下,宮殿複現,熱氣球、探照燈還是那樣,但燈光這回又結實照在宮殿表麵,雷達上的點重新出現。場上瞬間愣了一兩秒,隨即便是雷鳴般的跺腳聲,兩位公主也在其中。
無序和特麗克西向觀眾們謝幕,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笑容。
“太神奇了,這是怎麼做到的?”宇宙公主忍不住問。
“誒,這可不能說,說了就不好玩了。”無序俏皮地眨眨眼,一筆帶過。“這足以上慶典表演吧?”
“當然!不過這觀眾席有點小。”月亮公主接道。“能改大點嗎?”
“呃……”特麗克西和無序露出為難的神色。“恐怕不行,到時候表演,可能需要兩位公主用魔法進行‘轉播’。”
“好吧,隻要表演精彩,隨你們安排。”
魔術順利完成,他們複現了這個傳奇般的巨型魔術。至於賭約?都到這份上,也就當不存在了。無序不得不承認,特麗克西在機關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特麗克西也不得不承認,在製造視覺錯覺上,無序確實經驗豐富。
至於這個魔術的原理究竟是什麼,還是留給小馬們猜吧,畢竟就像無序說的那樣——說出來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