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戒指就這麼靜靜的躺在男人掌心,小小的一枚。
明明是梁元求婚的戒指,可是昨天他替她戴上的時候,連尺寸都剛剛好。
餘媽看著男人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先生,我雖然今天剛來,不大清楚您和太太的感情,但是今天我看太太她好像心情不大好。”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的勸道,“先生,女人都是需要哄的,等明天太太回來,您多依著她就是了。”
聶南深抿著的唇沒有說什麼,隻是突然想起女人今晚在車上對他說的話“聶南深,你就不怕我會愛上你嗎?”
他將戒指收起來,突然問道,“餘媽,太太今天出去之前吃東西了嗎?”
餘媽點頭,“吃了一點,但是中途接了個電話太太就出去了。”
吃了一點……今天在聶宅她好像也隻吃了一點。
聶南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以後多注意點她愛吃什麼。”
餘媽立馬應了一聲,男人轉身抬腳上樓。
回到書房聶南深摸出手機直接撥了梁元的號碼。
打開書桌上的台燈,明亮但不刺眼的燈光將手中的鑽石戒指映出極好看璀璨的顏色,很適合手指纖長的女孩子戴。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還沒開口,男人已經淡淡然的開口,“你女朋友為什麼不願意嫁給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頓時問得梁元有些發懵。
梁元看了一眼身旁渾身都透著一股暗黑氣息的男人,直接放下手中的槍捂著手機道,“靠,大爺,你是在我傷口上撒鹽撒上癮了?不挖苦我你會死?”
今天心情好不容易從失戀中釋放了些出來,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聶南深也不在意梁元語氣中的抱怨,“梁大狀好歹是在我手底下工作,”深視線落在戒指上,深邃的眸裡沒有任何情緒,“應該不至於這麼讓人看不上。”
梁元,“……”
難道不是他很優秀不至於被人這麼看不上嗎?為什麼到了聶公子嘴裡就成了在他手底下工作就不能被人看不上了?
況且他要是自己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就被甩嗎?
梁大律師很無語的敷衍聶公子,“她說太早了。”
聶南深把玩著戒指的手一頓,眸底笑意涼涼,“據我所知你們談了快七年的戀愛。”
高中畢業到現在七年了都不結婚,留著等過年嗎?
梁元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才道,“說到底,可能還是不夠愛。”
隻要不想結婚,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借口,就像網絡上那些奇葩的分手理由一樣,並沒有什麼理由,但最終的理由,也還是愛這個字。
女人混在風聲裡的淡笑聲在耳邊響起,唇角勾出一抹譏誚的弧度,男人溫雅的臉龐在台燈微暖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涼薄。
聶南深一隻手打開書桌最底下的抽屜,將戒指放了進去,壓在最底層的文件下麵,很自然的道,“這枚戒指歸我,改天再讓人送枚新的給你下次備用。”
“……”下次備用,詛咒他再次求婚被拒嗎?
梁元儘量保持自己的平常心,“聶總,您公司一天的盈利利潤堪比我半年的收入,你就算是要向關小姐求婚也犯不著摳門到用彆人的戒指吧?”
他難道不知道女人很在意心意那個東西嗎?用彆人的求婚戒指?
“依我看這枚戒指花了你半個小金庫,你目前還買不起一個新的。”聶南深隻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大喜歡我未來太太戴過的東西再出現在彆人手上,懂?”
說完男人也不等他回話,手指掐斷了電話。
聶南深隨手將手機扔到書桌上,往身後一靠,閉著眼睛閉目養神,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出淺淺的聲音。
不愛他所以不想結婚?
嗬。
墨道名下的專屬訓練靶場,梁元怔怔的看著已經被男人掛掉的電話,半天沒回過神來,懂?
他不懂!
“砰——”
尖銳的子彈劃破空氣最終打入靶子紅心,將梁元發愣的思緒抽了回來。
一旁,穿著深色襯衫俊美冷峻的男人手裡正拿著一把9以標準射擊的姿勢不斷連射幾發,涼薄的唇至始至終勾著淺淺的弧度,略顯陰柔的出眾的外貌下偏偏渾身都透著一股冷硬邪肆的既視感。
他在這裡,整個夜裡的氛圍都被再次拉黑了幾分。
梁元將手機放回口袋,走到男人身旁無奈的聳肩,“得,南深那樣子,是要成為有婦之夫了。”轉而很鄙夷的看向身旁的男人,“為什麼偏偏在我剛分手的時候你們兩個萬年單身狗反而都脫單了?”
池騫沒似笑非笑的糾正,“注意措辭,萬年單身的是南深。”
梁元一噎,是了,這氣場強大的暗黑霸主身邊從不缺女人,隻不過是這次……很難得的想談一場認真的戀愛罷了。
不公平啊不公平……
接著視線就不經意掃過剛才的靶子,梁元微微被震驚了一下,十發子彈招招命中十環,果然是常年在槍林彈雨中生殺奪予氣勢強硬的男人,他又看了眼自己的靶子,默默把槍放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是個文明人,不玩殺氣這麼重的東西。
梁元自詡心地善良正義感還算可以,對這件事實在感到耿耿於懷,自己單身了也總想拉個人下水,“你說他不喜歡就不喜歡,乾嘛和一個小姑娘較真?”
最後一聲槍響落,彈夾空殼,池騫沒漫不經心的重新裝彈,“他既然想娶,總有他的理由。”
男人的動作從取出彈夾到裝彈上膛一氣嗬成,陰柔冷逸的麵龐乾淨利落,骨子裡散發著一種冷森森的陰暗氣息,輕笑道,“說不定他是真看上了關家小姐。”
聶南深真看上關言晏了?梁元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三分惋惜,“那就很可惜了,”外加七分的幸災樂禍,“說來聶公子挺可憐,身為江城第一男神,他看上的女人都看不上他。”
一個秦思硯就算了,現在又是一個關言晏。
不過……對於聶南深那樣的男人,到底會不會真的看上一個女人,他感到很懷疑。
據他所知,哪怕是那些年他對待秦思硯的時候,也沒見得有多上心。
然而他剛歎息的聲音還沒落下,靶場外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匆匆走了進來,神情凝重的喚了身旁男人一聲,“老大。”
池騫沒眉眼不眨,淡淡一個字,“說。”
來人麵上有些躊躇,生怕一不小心將麵前男人惹怒的小心翼翼,“有人動了手腳,我們的人在柏林不小心將關珩……跟丟了……”
池騫沒微微皺了下眉,憑關珩一個女人應該還沒有本事能甩掉他的人,陰柔邪肆的表情仍沒多大變化,“查出誰了?”
男人緩緩的搖了搖頭,下一秒又極快的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應該與陸驍沒有多大關係,最近‘暗夜’那邊的心思都在港口的那批貨上,他們恐怕還不清楚關家與我們之間的牽扯。”
這段時間從墨西哥運來的東西足夠讓陸曉頭疼,況且他的勢力也還沒能伸到國外去。
池騫沒將槍隨手扔給了男人,淡淡的道,“去查。”
男人應了一聲,轉眼消失在了靶場。
“嘖,你在道上仇家多就算了,”梁大律師在一旁看著聽著都很疑惑,“問題是你和南深到底和什麼人結了這麼大的梁子,不惜搞垮關家也要順著這條線挖出你們的關係想弄死你們?”
池騫沒一個眼神睨了過來。
梁元頓時懂事的閉嘴,得,他們要是知道現在也就不會這麼大費周章了。
隻是從關家被人動了手腳頃刻垮台到現在也過了好幾個月,這兩個男人到現在都還沒能查出蛛絲馬跡的男人……恐怕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一個隻手遮天的商業帝王,一個權傾四海的黑道霸主。
聶南深和池騫沒之間的關係要是被人給挖了出來,恐怕整個江城都得顫兩下啊……
……
第二天。
入秋時節一片風和日麗的美好都市景象,早晨太陽的光線溫和。
機場外,身材高挑的女人穿了一身單薄的淺色風衣,取下墨鏡露出下麵一張年輕美麗的臉蛋,淡淡的妝容正好將細致的五官優勢呈現到極致,小巧的鼻翼下緋色的紅唇微微勾起一些弧度。
女人踩著高跟鞋的腳抬起,最終朝機場內售票處走了過去。
約莫花了半個小時才辦好登機手續。
言晏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才早上九點不到,離聶南深說的下午兩點還有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