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放下電話,言晏茫然的走進去,“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上個月不是才交了轉學申請打算移民嗎,”高董拉開椅子坐下,將桌麵上的一封檔案袋遞給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之前相關檔案我已經提交上去了,誰知道批準沒下來,你的檔案也被扣下來了。”
“扣下來了?是檔案出了問題?”
高董搖了搖頭,臉色很難看,“不是,董事會的人親自出馬押下來的,”擔憂的語氣透著一股小心翼翼的打聽,“話說言晏,你是不是上麵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啊?”
雖然知道關家以前樹敵不少,就算是要報複找她麻煩一般也不會在學籍檔案上做手腳啊。
言晏剛拿過檔案袋和幾張學籍文件,在江城一係列大學都占了不少股份,她幾乎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誰動的手腳。
她百無聊賴的支著下巴,盯著麵前的男人似認真的想了想,才慢悠悠的開口,“好像……是得罪了一個?”
“那怎麼辦?”高董一臉驚慌,“你這檔案交不上去彆說移民,連轉學都轉不了!”
j大在江城那是數一數二的名校,能在這裡麵的董事會扣下她檔案的……高董替她捏了一把冷汗,乖乖,這丫頭該不會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吧?
轉眼卻見關言晏仍像個沒事人一樣,淡淡的道,“沒事,我今天本來就是來找你商量看能不能把檔案退回來,這樣正好。”
省得她再去辦那些繁雜的手續。
高董疑惑的盯著她,“你不走了?”
她撅著嘴模樣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覺得現在還是目前的學業比較重要,嗯。”
連學校檔案都被扣下來了,恐怕她之前提交的移民手續也是差不多的結局。
高董明顯不信她的話,但也不好多問,再次推了推眼鏡,半天才道,“那成,這學期課表沒變,你主要課程還是跟著我,過段時間正好有個課題研究。”
言晏點頭應下,高董在專業知識方麵在整個江城都是出類拔萃的,同時與各商界政界甚至軍界的人都來往密切,跟著她對她以後從事外交官這個職業會有很大的幫助,甚至還能積攢不少相關人脈。
差不多到中午時間,和高董繼續聊了下她這段時間落下的課程,才預約了學校外麵的一家餐廳打算吃完再繼續。
“看在你回來上課的份上,今天這頓為師請客,”高董拿起鑰匙往外走,“你先順便把檔案交到管理處,我下去開車等你。”
言晏笑著點頭,拿起檔案走出辦公室,剛轉過一道走廊迎麵便匆匆撞了好幾人,散了散了一地的文件和服裝道具。
“走路不長眼的嗎?!”
對麵一聲尖叫,立馬手忙腳亂的蹲下去撿落到地上的一堆衣服。
那一下言晏被撞得退了好幾步,險些沒摔下去,她素來脾氣算好的,聞言隻是擰了擰眉,“不好意思,”指了指拐角的地方,“看這情況應該是您朝我撞過來的。”
那人脖子上掛著劇組的工作牌,撿起東西站起來就欲罵回去,剛才匆匆跑過的另外幾個手裡同樣抱著不少東西的人見狀,忙吼了一句,“還不搞快一點,待會兒江大小姐又要發脾氣了!”
小助理一聽連計較的心都沒了,拔腿衝進了電梯。
言晏剛才手裡的檔案也被撞落了一些,撿起來果然少了兩張,一回頭那助理連人影都不見了。
j大在江城算是風景最好的一片校區,不少學生聽說今天江芷主演的電影劇組會在這裡取景拍攝,紛紛湧在拍攝區外圍觀。
這是個從回憶校園青春生活再跨度到現代都市的文藝片,雙女主戲。
演員休息區,臨時搭建的化妝間,已經上好妝麵容精致到嫵媚的女人上好了口紅,造型師正在她身後替她做著待會兒拍戲的造型。
江芷透過麵前乾淨的化妝鏡,視線瞥了一眼背後同樣在上著妝的女人,相對的鏡麵正好能看到背後女人年輕不驚豔卻很耐看的臉,從本身氣質到角色定妝看起來都帶著一股清純倔強的勁。
因角色問題顏色誇張的唇勾起一抹譏誚,江芷把玩著手裡的口紅緩緩地笑,“許導在圈內也算是拿了不少獎的人了,這次選人的眼光倒不怎麼樣。”
一句話讓本來吵鬨的化妝間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視線紛紛掃向另一側正在綁著學生裝馬尾低頭看劇本的女人。
不管怎麼說這部電影也是上麵花了大價錢砸下的項目,雙女主的第二女主角的戲份讓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新人來演,是誰都不會服氣。
更彆說還是他們麵前這位拿過無數大獎的當紅小花旦。
哪怕是給她當配角那也是必須要萬裡挑一的。
氣氛兩瞬僵持,馬上就要開拍了,兩名主角要是在這個時候鬨僵了就不好了,於是立馬有人上來打圓場,“嗬嗬,江小姐,雖然溫小姐還是新人,但是你看這氣質很符合劇本人設啊,咱們要相信導演的眼光……”
“眼光?”江芷睨了那人一眼,皮笑肉不笑,“誰知道那清純的外表下該是被多少個男人上過……”
啪——!
劇本被用力放到桌上,穿著九十年代校服的女人從位置上站起來,清澈的眸子同樣透過鏡麵盯著背後的女人,帶著慍怒的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拿到這個角色不是靠的自己本事?”
相貌姣好的女人聞言連連嗤笑,“非科班出身,出道半年不到,除了憑一張臉靠男人,”漫不經心的翻了個白眼,“你能拿出什麼本事?”
“我不過是比你出道晚,這不代表我就沒有能力這個能力。”
能力?聽到這個詞江芷本就豔俗的妝容臉色立即難看下來,同樣啪的一聲精貴的口紅都被砸到桌麵上,“你前腳剛從踏進名爵,後腳池騫沒就撤了原先定好的演員,”視線順著瞥向門外兩名黑衣保鏢身上,冷笑,“溫紓,你少在這裡給我裝傻白甜!”
現在整個娛樂圈誰不知道池騫沒又有了個新歡?連拍個戲都要安排兩個保鏢跟著像是怕人跑了一樣,她在這裡裝什麼無辜清純?
溫紓聞言臉上一陣錯愕,旋即臉色同樣難看下來。
池騫沒?又是他動了手腳?
“我知道這個圈子很亂,你要帶有色眼鏡看人思想齷齪我也沒辦法,不過這個角色我確實是靠自己本事拿到的,你如果不滿意不想和我合作,可以選擇棄演。”
溫紓懶得和她計較,說完就欲起身離開,江芷已經先一步攔到她麵前拉住她,高傲的揚著下巴,“怎麼,巴不得我棄演你以為你就能拿到主角了?”
手上的力道疼得溫紓小臉皺了起來,江芷眼角餘光很快瞥到衝進來的兩個保鏢,用力甩開她的手,冷哼一聲,“溫紓,好歹我也是曾經跟過那個男人一段時間,彆以為他這樣就是愛你。”
她望著眼前年輕又眉目清秀女人,有些畫麵一一從腦海閃過,仿佛看到了曾經同樣單純稚嫩的自己。
江芷臉上譏誚的冷笑一寸寸淡了下去,“這些寵愛,我也得到過。”
一步步的寵愛,一步步的予取予求,再一步步的將她捧到如今的位置。
可是現在,他不要她了。
她才知道他的寵不等於愛,而和池騫沒說愛,無非就是異想天開。
不,應該說,那個外表光鮮卻藏在黑暗中的男人,連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