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前還沒有閒到可以和所謂的情敵花時間在談心上。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杜甄雅也不勉強,揮手讓服務員退下去,自己拿起麵前的咖啡淺啄了一口,低笑了一聲,“關小姐不用這麼防著我,我不像樊榆,喜歡使一些卑鄙的手段。”
“看來我老公魅力確實不小,”言晏往身後的背倚靠了下,支著下巴睨著她,眼尾譏誚彌漫,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從樊小姐到杜小姐,都對他這麼虎視眈眈。”
“老公……”杜甄雅聞言同樣蔓延出譏誚,聲音清冷,“關小姐就不用在我麵前演戲了,我在南深身邊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聽說過你和他的關係,而且現在看南深的意思,他好像也並沒有打算公開你們這段關係不是嗎?”
女人指尖撫著杯沿,美麗的臉龐上布著不屑的輕蔑,“所以這種蹙腳又顯得沒檔次的戲碼,你就不用擺出來給我顯擺,或者想要以此來刺激我什麼了。”
言晏聞言一下笑出了聲,精致小巧的臉蛋滿是嘲弄,“杜小姐是和我老公上了床,還是和我老公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微揚著眉,“所以才會這麼自信的認為我特意來在刺激你的?”
杜甄雅臉蛋瞬間一陣紅一陣白,她話裡的意思,她聽出來了。
從一開始就不放在眼裡的人,傲慢於關言晏根本沒有心思去對付誰刺激誰,甚至,她根本沒有把她當做對手。
隻見女人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胸前長發,慵淡而懶散的望著她,“再來,我怎麼覺得昨天還口口聲聲說著和我老公是合作夥伴的杜小姐,今天字字句句裡都透露著什麼想讓我誤會的信息呢?”
杜甄雅作為一個合作夥伴或者作為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上等的,甚至她之前說是那樣說,但她還不至於認為聶南深的節操會真的低到做出婚內出軌這樣的事,尤其……對方甚至不是他心裡的那個人。
杜甄雅壓下心底翻騰的怒意,深吸了一口氣,“如你所說,我是杜家小姐,雖然確實比不上關家曾經的輝煌,不過當小三這種事確實不符合我的身份和性格。”
女人先前還算得上是禮貌的態度已經變得高傲冷然,“所以如果你和南深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會去做插足彆人家庭的小三,”說到這裡,杜甄雅笑了笑,一字一句帶著逼迫甚至揭開真相的快感,“可是我聽說,關小姐曾經用一份婚契威脅過南深,也就是說,從根本上南深並沒有完全承認你就是他的太太。”
她嫋嫋的笑著,“我想,這也是我們在餐廳第一次見麵時,你和南深都沒有提起這段關係的原因吧?”
女人有時候對名分這種東西,就算表現得並不怎麼在意,但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在她看來,如果關言晏真的是那麼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就不可能真的要刻意隱藏他們的關係。
言晏麵無表情的認真聽完,不置可否,然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揚著溫婉無害的笑,“所以受過高等教育的杜小姐是認為,”譏誚的看著她,“既然他不愛我,那麼就算你真的去追求他和他發生點什麼,就不是小三了?”
這是什麼定義?
“至於你說的我和他的關係到底怎麼樣,”她不鹹不淡的笑著,情緒也並沒有多大起伏,漫不經心的用手指卷著長發,“很遺憾,就算聶南深不愛我,但到今天為止他還在提醒我讓我跟他好好過日子,並沒有因為其他多餘的原因要跟我離婚呢。”
言晏抬著眸,視線相對的瞬間,誰都不躲不讓,空氣有兩秒的安靜。
杜甄雅嘴角勾了勾,並沒有在是否是小三上再做深談,轉而道,“關小姐好歹也是名門出身,這樣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不覺得太降格調了嗎?”
“那麼杜小姐是覺得,他不愛我,愛你?”
言晏莫名的想笑,如果現在她對麵坐著的是秦思硯,她還真不敢這麼自信的說出這句話。
然後杜甄雅便看到對麵的女人站起了身,唇角淺淺的彎著弧度,“如果杜小姐有本事的話,不妨試試讓他和我離婚後再娶你,”她看了一眼她麵前放著的咖啡,淡淡的道,“我也覺得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挺無趣的。”
這話說得,好像真的是聶南深非粘著她不可。
就在關言晏離開座位之時,杜甄雅才不緊不慢的開腔,望著女人的背影,“關小姐難道就不想知道,這段時間南深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她在商場上身經百戰,自然知道什麼樣的話能令對手側目。
果然,才走了沒兩步的女人停住。
言晏像是笑了一聲,沒有回頭,“如果我真的想要知道什麼,我會親自去問他。”
她還沒有需要到從彆的女人口裡來得知他的行蹤或者經曆過什麼。
她不問,也不過是覺得那些事與她無關,既然他不願意告訴她,她也不想過多的去在意。
有時候,在意才是對一個人在乎的開端。
…………
接下來的兩天言晏基本上是有空就會去醫院一趟,這幾天關於聶南深因為出車禍進醫院的事已經成為頭條,她沒有刻意點進去看,但因為杜韻琪的關係,偶爾也能聽到一些,對此她也不過聽聽,然後繼續做著手頭的事。
聶南深的槍傷主要在腹部,傷勢不算輕,手術很成功但至少也需要兩個月才能出院。
公司的事情他已經交給幾位公司老總和喬秘書下去布置,林秘書也替他將一些必要的工作文件都搬到了醫院,基本上還是一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工作。
聶南深像是也知道她這段時間學校加上在外麵翻譯的工作很多,所以也沒有太為難她,頂多也就是每天中午下午一到飯點的時間就會打電話讓她去醫院陪他吃飯。
對此言晏有些困惑,不是工作很多很忙嗎?偏偏每天電話都打得很準時,幾乎是她剛一下課或者正準備下課的時候手機鈴聲就響了。
這兩天他仍然還是隻能吃一些清淡的流食,言晏到醫院的時候,正看到喬秘書端著一碗粥勸著床上的男人吃東西。
她因為來之前還需要處理一些東西,所以提前告訴他她會晚點過來,讓喬秘書替他準備好了午飯。
此時男人正坐在床上,腿上放了一本筆記本電腦,像是在審閱什麼文件,形狀好看的濃眉正微微擰著,一雙墨眸盯著電腦屏幕,喬秘書將粥端過去的時候他連視線都沒挪過,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放下吧。”
便沒了下文。
喬秘書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到推開門走進來的女人,立馬像是見到救星似的走了過去,“夫人,您總算來了。”
這一聲夫人,床上的男人已經從電腦屏幕中抬起頭,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下。
言晏看了一眼明顯已經快涼掉的粥,皺眉走進去,“怎麼不吃飯?”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
然而她剛走到床邊,手腕就被男人扣住,一把將她帶到了床沿坐下,因為突然的力道讓言晏沒有任何防備,險些撞到了他的傷口,連還未合上的筆記本都歪到了一旁,男人低沉不悅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你給我說的晚點,就是晚兩個小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男人現在身體還虛弱的原因,導致那聲音聽上去頗有點不滿抱怨的味道。
她怔怔的抬頭,“你彆告訴我,你是在特意等我?”
聶南深垂頭看著女人小到隻有他巴掌大的臉,疑惑是真疑惑,不解是真不解,有時候遲鈍起來就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他沒明確回答她,手指捏上她柔軟的臉蛋,低低的笑,“我在等你讓你覺得很奇怪?”
病房內的窗戶開著,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大雨後深秋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男人薄短的發下俊臉清雋,仿佛生出一種異樣的魔力來,她有片刻的恍惚。
這幾天她基本都是按時過來,但他也沒表現出什麼特地在等她的意思,但是此時被他這麼一問,反倒是覺得她問出這樣的話顯得很奇怪。
就好像,其他病房中正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正在等自己妻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