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
“砰!”
安蘇還沒來得及準備好,男人已經帶著她打出了一杆球,她回頭正要抱怨,男人已經利落的收杆,唇邊掛著邪肆的弧度,“你哥最後會不會和關言晏離婚。”
安蘇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心跳猝不及防的漏了一拍。
有冷漠,有不屑,但更多的好像是什麼她看不清的情緒夾雜在裡麵。
“我發現比起我,你好像更在意我哥一點?”她從男人懷裡退出來,眉目清明又噙著淡淡的嘲弄,“彆人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你追的人是我哥。”
這句話聽上去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她又好像真的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但男人不過淡淡睨了她一眼,“我沒那癖好。”
…………
言晏沒能約到安蘇,天氣雖好但紫外線有些強又不想出門,於是她又回到了房間整理一些專業資料。
詹聿的電話是下午一點打進來的,彼時言晏剛吃完飯在花園裡散步消化。
最近聶南深不常在家,但院子裡還是有鐘點工每天都打掃得很乾淨整潔,草木樹枝也都一一修剪過了。
言晏接下電話,順勢在一旁的秋千上坐下休息,陽光沐浴下來的溫度很舒服,心情也跟著輕鬆了不少,“怎麼了,詹聿?”
那邊的聲音明顯有些急促,“言晏,你現在在哪?”
“在家啊,”她眨了眨眼,“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邊沉默了兩秒,嗓音低沉,“有時間的話你現在最好來一趟樊家。”
“嗯?”
女人皺了皺眉,不明白詹聿為什麼要讓她過去,然而下一秒詹聿著急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姑姑剛才帶著檢方的人把良黎帶走了,現在人應該還在樊家。”
她猛地站起來,語氣也一下子變了,“怎麼回事?我姑姑怎麼會帶人去抓良黎?”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現在正在趕過去的路上,詳情待會兒見麵了再說。”
她幾乎沒有過多猶豫的拿著電話就往彆墅內去,“好,我馬上過來。”
回到彆墅隻換了雙鞋,出門正好撞見出來扔垃圾的餘媽,她見著女人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連忙叫住她,“太太,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她隨手拿了錢包匆匆的道,“晚上轉告先生我不回來吃晚飯了。”
餘媽跟著追了出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到女人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看女人的神情確實像是有什麼急事,她有些放心不下,還是回到彆墅給聶南深打了個電話。
言晏趕到楓關彆墅的時候,詹聿也剛從警車上下來,兩人在彆墅門口碰了麵。
“怎麼回事?”
此時的樊家門口早已停了不少車,警方檢方,還有她姑姑的。
門口也守了兩個警衛,不知是事發太突然還是什麼,這個時候還沒有記者過來。
詹聿朝那兩個警衛亮出證件,帶著她一路暢通的往裡走,“良黎剛才已經被警方的人帶走了,說是行賄案件。”
“行賄?”
“嗯,”這事其實不歸他管,隻不過正好有個檢方的朋友知道他和言晏的關係,那邊剛有動靜就給他發了消息,“這種事在江城也不算少見,不過聽說你姑姑手裡有證據。”
說到這裡詹聿凝重的看了她一眼,“良黎行賄的好像是前軍人。”
屋內,有不少檢方的人來來回回走動,隻有中間客廳一塊,像是無形中被隔絕出來的一片空間,幾乎沒人敢過去打擾。
尤其是沙發上坐著的那道身影,手指間夾了一支燃了一半的煙,一身乾淨整潔的西裝革履,顯然是剛從公司趕回來沒多久。
單薄的鏡片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哪怕不說話隻盯著對麵的女人,都讓在場的人生出一種無端的壓迫和窒息感。
檢方的領頭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這種氣氛僵持了幾分鐘後,終是忍不住打破這種沉默,態度還算客氣,“樊總,抱歉,我們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希望您能配合。”
如果換做彆人他自然不會這麼客氣,不過對方是樊天逸,就算是他們檢方的人也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現在還隻是處於調查階段而已,他語氣自然不敢太過強硬。
坐在沙發裡的男人眼風都沒掃他一下,態度冷漠,“你例行你的公事,我談我的話。”
他這才看了一眼對麵同樣氣質不凡,此時淡靜如水的女人,他很快明白男人的意思,“好的,那您先忙。”
樓下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搜的資料,於是他對著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領著人就去了樓上,偌大的客廳很快隻剩下沙發中沉默不語的兩人。
關珩雙腿交疊坐在沙發裡,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襯衣,下身是一條紅色的闊腿褲,再加上那一頭利落的短發,從頭到尾都透著一種乾練的冷豔。
她大概也是在場唯一一個從頭至尾都沒有受對麵男人氣場所影響的女人,明豔的紅唇勾著寥寥的笑意,“看樣子最近的事確實讓你操心不少,”她看著對麵的男人,閒情自如得像是在談家常一般,“看上去這麼疲憊,怎麼,你太太沒能讓你睡好覺嗎?”
男人鏡片下的眸子終於動了動,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你看起來貌似也沒好到哪裡去。”
“要從最開始著手確實花了我不少精力,”她點頭承認,視線掃了一圈這棟彆墅,唇邊染起笑,“不過看樣子收獲還不錯。”
女人手指搭在扶手上,視線又重新回到他身上,悠悠的道,“不過樊總的手段有點讓我失望,起碼早半個小時得到消息,說不定還能見您太太一麵。”
“花了這麼久的精力,隻使出了這麼一招,”樊天逸麵無表情的掐滅手中的煙蒂,淡淡的開腔,“你也挺讓我失望的。”
關珩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也蜷縮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男人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
依她對樊天逸的了解,平時捧在手裡都怕化了的人,良黎彆說是進警局走一遭,就連手上破了道口子他都不是這副淡定的模樣。
樊天逸掀眸看她,“關珩,”男人不帶任何情感的叫她的名字,靠在沙發裡,舉手投足都是經過歲月沉澱下來的一種雲淡風輕,“你惹了一個陸驍還不夠,你確定現在還要跟我鬥?”
話裡的警告和威脅,她統統聽懂了。
“鬥?”女人無聲的笑了出來,譏誚的看著他,“樊天逸,在關家出事之前的那麼多年,你難道還沒明白嗎?”
相安無事那麼多年,不是她不想鬥,而是……她早就不屑跟他們鬥。
不管對方是良黎還是,他。
鏡片下男人眸色驀地暗了一度,“你想要什麼?”
關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誰欠了關家的,我就會找誰討回來。”
於是她從位置上站起來,穿著高跟鞋,她站著男人坐著,這個角度顯得居高臨下氣勢十足,“不過既然樊總不願意承認關家出事是你們動了手腳,那我就隻有自己動手去查了。”
這次樊天逸連眼睛都沒抬一下,“你不動她,你還可以回柏林繼續做你的關總。”
女人輕描淡寫的回,眉眼譏誚,“你們當初不動關家,也可以繼續做你們的恩愛夫妻。”
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認為樊天逸會乖乖的承認或者自己拿出證據,在她的認定裡,讓關家落到如今這一步的不管是良黎還是他都沒什麼區彆,或者說,本來就沒有區彆。
檢方的人收拾東西還有一會兒,那些事輪不到她插手,良黎也被帶回去調查,她繼續留在這兒也沒什麼作用,於是拿起包就打算離開。
“關家已經沒了。”
然而剛走出兩步,男人平淡無波的聲音就從身後鑽進了耳膜。
關家已經沒了,就算她再怎麼追查下去,關家也不可能回到從前,相反,如果她真把良黎怎麼樣了,樊天逸肯定不會放過她。
“我沒的隻是一個關家嗎?”
女人側過半邊臉,反問。
窗外的陽光落在她臉上,卻看不到半分顏色,“樊天逸,”她兀自笑了笑,眸底卻冰冷得毫無笑意,“是不是總得有一天我得把命也交給你們,才算是什麼都沒有?”
言晏和詹聿趕到玄關的時候,關珩正從裡麵走出來。
“姑姑,你沒事吧?”門一直都是開著,言晏一眼就看到了沙發裡坐著的男人,她連忙朝關珩走了過去,低聲的道,“樊天逸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關珩也不意外他們會在這裡,視線在詹聿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挪到言晏身上,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警方和檢方的人都在這兒,他能把我怎麼樣?”
看關珩的樣子確實沒什麼受傷的痕跡,她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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