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
關於出現在關園的那份資料,如果真的是陸驍想要得到的那份,那麼她姑姑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聶安蘇看著她摁下的號碼,咽了咽口水,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不由收緊。
她看著言晏撥通電話,那邊似乎很快接了,但在言晏剛開口說了兩句後又掛了電話,安蘇見她疑惑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問,“關姨說什麼了?”
言晏盯著手機,沒有察覺到安蘇的異樣,微微蹙著眉,“姑姑說在開會,讓晚些時候再打給她。”
安蘇抿了下唇,“言晏,你們家除了那個陸驍,還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對於關姨的事她隻知道他哥現在還瞞著言晏自己還在查,至於陸驍的事她後來有問過詹聿也找紀容司打聽過,所以也了解了一些。
言晏想了下,搖了搖頭,“如果不算樊家夫婦的話,之前的幾句算有得罪過誰,早在關家出事時都已經顯露出來了。”
那時候落井下石的不少,不過既然詹聿那邊已經確認了關園動手的就是陸驍,所以她此時沒有想太多安蘇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聞言安蘇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邊,醫院vip病房內。
關珩剛掛掉言晏的電話,一旁的宋秘書也掛完電話走到病床前,“關總。”
關珩將電話放到一旁,“詹聿那邊怎麼說?”
“人昨天被抓到了巡捕局,目前還在審問。”
蹙眉,“陸驍的人?”
“應該沒錯。”
她點點頭,拿過一旁的平板打開,淡淡的問,“資料呢?”
“人雖然抓到了,不過那個叫張龍的一口咬定當天他沒有拿到那份資料,”宋秘書頓了頓,“失火那天場景混亂,看樣子是有人趁機把東西帶走了。”
宋秘書看了關珩一眼,“不過看樣子陸驍那邊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最近和良黎那邊也斷了聯係。”
關珩落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頓,盯著平板沒有說話,又像是沉思的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外麵守著的保鏢敲門進來。
“關總,人帶到了。”
關珩這才將視線從平板中抬起來,看向門外,淡淡的道,“把人帶進來。”
“是。”
半分鐘後,門外跟著保鏢走進來的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著樸素體型微胖,低著腦袋,雙手不知所措的垂在身前,看上去就是個老實本分的普通婦人。
直到保鏢帶上門出去,關珩才看向那站著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笑道,“陳夫人?”
“是,是……”
中年婦女低著頭,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床上坐著的女人,光是聽那聲音就給人一種壓迫感,住著這麼好的病房,門外還有好幾個保鏢守著,這一時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察覺到她的緊張,關珩笑了一下,“你不用緊張,”她放下手中的平板,淡淡的道,“今天找你來隻是想問你點事情,你如實回答就好。”
婦人這才敢抬起頭來,卻在觸及女人視線的時候又低了下去,慌亂的回答,“好……好的,您請說。”
見對方應下,關珩一個眼神示意,宋秘書立馬會意,轉身挪了張椅子正對著病床前,彬彬有禮的道,“陳夫人,請坐。”
陳夫人這才在一旁坐下,看著床上實際年齡和她差不多,但顯得格外年輕氣場強勢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問,“你……你想要問什麼?”
關珩雙手合十的搭在腿上,看上去溫和,但那自成一派的女強人氣勢半分不少,“我聽說七月二十六關園失火的時候,你正好在對麵的彆墅裡做家政工作,並且在那個時間段目睹了全過程?”
陳夫人愣了愣,關於關園的事她是知道的,警方也因為這個找過她好幾次,於是她老實的點點頭。
關珩笑了笑,這才將手裡的平板遞了過去,語氣緩慢的道,“這個男人,你見過嗎?”
陳夫人狐疑的將平板接過。
屏幕上是個男人的照片,像是出席什麼重要場合拍下的照片,西裝革履格外俊逸,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哦,你說這個男人啊……”
關珩眉頭一簇,“你認識?”
她點頭,“這個男人經常來這附近,我之前見過好幾次。”
關珩有些詫異,“經常?”
陳夫人重新將平板遞了回去,十分確定的道,“雖然住關園那附近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的權貴,但這個男人長得帥還開著輛低調的豪車,我就算想記不住也難。”
關珩雙眸微微眯起,半晌,緋唇驀地劃出一抹冷嘲的弧度,“好,我知道了。”
她慢條斯理的關掉平板,將其遞給宋秘書,方道,“宋秘書,讓人送陳夫人回去吧。”
“是。”宋秘書走到陳夫人麵前,擺出了手勢,“陳夫人,請。”
陳夫人跟著站了起來,臨走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發現床上的女人已經閉上了眼,半點情緒波動不見,似乎剛才那一瞬間她從她眼底看到的冷意不過是她的錯覺。
………………
半個小時後,城北的一處郊區,言晏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賽車場,扭頭朝聶安蘇皮笑肉不笑的調侃,“我一個手不能動腿不能走的傷患,你帶我來飆車?”
“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不發泄發泄萬一憋出病來怎麼辦。”聶安蘇瞅了她一眼,也不理言晏的抱怨,開門下車,輕車熟路的朝登記處去。
今天人不算少,這個時候場內已經開始了幾場比賽,她們需要登記過後才能入場。
言晏坐在車上等安蘇,以前的時候她和安蘇兩個人都會經常過來賽車,隻不過自從安蘇離開江城去了莫斯科之後,她一個人基本就很少再過來,再加上後來關家落魄,原本一起經常賽車的那些朋友也漸漸都疏遠了。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人比較多的原因還是什麼,她大概等了十多分鐘都沒見安蘇回來,正這時,身旁突然疾馳過一陣風,耳邊那道刺耳的刹車聲響起,一輛豪車穩穩的超過她們停在前方,車輪直接在地上擦出一條長而深的痕跡,頓時引來了四周一些人的圍觀。
車剛停穩,副駕駛的車門就被打開,言晏隻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直到隱約聽見前麵傳來的女人的嗔怒聲和屬於男人的討好聲,她剛閉上的眼睛又再次睜開。
視線所落處,年輕的女孩兒從車上走下,一身招搖的長裙顯得格外成熟,如果不是那張臉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話。
言晏臉上原本帶著的一點笑意在見到那張臉時逐漸斂下,溫涼不見情緒。
前方的車門被用力的關上發出一聲悶響,穿著長裙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就往回走。
然而剛走了兩步,就被後麵也跟著下車的男人追上,討好的拉上她的手,“小榆,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沒考慮周到,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男人要比女人高一些,從那輛豪車到那一身的浮誇名牌,走出去像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個富二代似的,但在和女人說話時卻顯得格外的低聲下氣。
然而樊榆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把就甩開了他的手,冷聲嘲諷道,“你不說這車場是你朋友的嗎?結果現在連個車道都預約不到,你這算是哪門子的朋友?”
要不是擔心用她爸爸的卡來刷會被她爸爸發現,她怎麼會和這種男人一起過來?
男人顯然也被她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樊榆看了他一眼,冷著臉轉身就要走,然而迎麵就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那輛格外顯眼紮目的法拉利恩佐,腳步也驟然停下。
“關言晏?”
一聲低呼,樊榆看著坐在那輛車的副駕駛上的女人,一張原本就冷著的臉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那男人還是在她身後跟了上來,聞言也朝她看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車上的女人此時也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他低聲,“小榆,那人你認識?”
樊榆連答都懶得答他的話,她又不是傻的,這些男人想借她的關係和她爸爸拉上點關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下直接抬腳朝那輛車的方向走了過去,最後停在副駕駛門邊。
“有事?”
言晏眼風未動,察覺到女人正低頭看著她,才淡淡的吐出不冷不熱的兩個字。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樊榆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涼涼的笑著,“怎麼走哪兒都能遇到你?”
言晏這才掀起眸子,順勢掃了一眼她身後跟著的男人,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才不鹹不淡的開口,“冤家路窄,很正常。”
樊榆冷冷哼了一聲,在她走過來之前就觀察過了,四周都沒有南深哥哥的蹤跡,她低頭看了一眼女人打著石膏的手腳,又瞥了一眼她坐著的這輛車,“看你這幅模樣也不是自己過來的,怎麼,關珩那個女人現在還躺在醫院人事不省,你竟然還有心思出來陪人賽車,倒是挺有閒情的啊。”盯著女人的臉,語氣刻薄又刁鑽,“隻是不知道南深哥哥知不知道你這又是陪著哪個野男人出來的?”
這樣的車,就算是整個江城也找不出來幾輛,既然陪她來的人不是聶南深,樊榆下意識就隻能以為是彆的男人。
言晏足足愣了兩秒,這次終於正眼看向樊榆,而後直接忽略掉了最後一句,“你說我姑姑怎麼了?”
樊榆一怔,這次輪到她詫異,“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