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路潞的視線落在男人側對著她的臉上。
作為池騫沒的女人,名爵裡的保鏢都認識她這個熟麵孔,所以進來的時候壓根沒人敢攔她。
畢竟她在他麵前向來囂張跋扈慣了。
於是當包房裡的人都看清了她的臉,一個個頓時都不敢出聲了——大型捉女乾現場。
哦,可能也算不上捉女乾,雖然路潞已經聲名敗壞,但畢竟他們誰都不清楚,坐上那個男人到底和她掰了沒有。
不過……眾人又看了眼沒什麼反應的男人,看這樣子也差不多要掰了。
於是多的是看好戲的眼神。
尤其是溫紓的那名經紀人,她剛才可是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池先生可是對她家溫紓情根深種,路潞現在出現在這裡,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這畫麵要是放在以前,說不定她現在就忍不住要上前羞辱一下,出口以往的惡氣,可眼下明顯輪不到她上場了。
可女人比她想象的要鎮定,哪怕是看到自己的男人此時正抱著彆的女人,那美麗的五官也沒生出半點波動。
除了唇角溢出的冷笑。
當看到隔著長桌冷著一張臉站在他們對麵的女人時,溫紓也微微怔住了,然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從男人懷裡離開,但池騫沒的手始終沒有鬆開她的意思,扯唇笑了笑,這才打破了包間內冷沉的氛圍,「站著做什麼,來都來了。」
溫紓抬頭看他,男人微微前傾就在桌上拿了一杯酒,沒有看她,話卻是朝那站著的女人說的。
臉上閃過一絲失落,溫紓咬了咬唇,沒有出聲。
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她不想插手。
也就這一句話,滿屋或嘲弄,或輕蔑,或諷刺的視線統統如針紮般落在路潞身上,但她仿佛並沒有看到,或者說注意到了,但並不打算在意。
從頭到尾,她看著的都隻有池騫沒那張冷漠泛著譏誚的英俊五官。
一張美豔的臉冷得可怕,就在眾人以為她終於忍不住要發飆上演一場撕逼大戲時,從她口中聽到的卻隻有一句眾人看來與眼下情景無關緊要的話,「那天的記者,是不是你叫過去的?」
聞言,溫紓身子微微僵了僵。
「是我。」
輕慢的聲音,連半秒的猶豫都沒有。
溫紓心底一顫,頓時震驚的扭頭去看他。
但比起溫紓臉上的震驚,路潞看上去倒顯得平靜許多,當然,那也隻是看起來。
輕而易舉就能將她推入懸崖的話,此時從男人口中說出來,卻輕得連半分重量也沒有。
路潞扯了扯唇,本是想笑,「為什麼?」
池騫沒始終沒有看她,漫不經心的搖著杯中清澈的液體,緩緩的笑,「我說過,那是最後一次。」
睫毛劇烈的顫著。
最後一次,可以是為了溫紓,也可以是為了……陸驍。
路潞忽然後悔自己今天是穿的高跟鞋過來,搖搖欲墜,幾乎快無法站穩。
不過好在這裡的光線足夠暗,沒人能看見她臉上寸寸褪去的血色,隻有豔紅的唇角緩緩勾起,帶著涼薄的笑意,「所以,你早就知道那天晚上會發生什麼?」
她看上去很鎮定,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如果不是那聲音裡帶了點不易察覺的顫抖的話。
「現在應該不是你可以質問我的時候。」池騫沒淡淡的笑了下,這才掀眸看她,那態度要多隨意有多隨意,「你要是真的覺得冤枉,那你也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有動機,來陷害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