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忽然響起屬於男人諷刺的聲音——
【遲早有一天,池騫沒將把你拉回曾經你最憎惡的那片地獄。】
【早晚,他會毀了你。】
心尖漫過不著痕跡的鈍痛,指尖幾乎快掐出血來。
路潞用力的閉了閉眼,唇畔漫出濃稠的自嘲。
原來,過往種種,不過笑話一場……
「好。」
疼痛的清醒讓她迅速恢複了眼前的視線,女人再次睜開明媚的雙眼,簡單的字眼說得無比清晰。
「那恭喜你,」路潞就站在那張長桌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角度看著他,語調輕慢,「從此以後,你恢複自由,我也不會再管你身邊有誰。」
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暗指的是他身旁形形***的女人,但視線從未從男人臉上移開過。
可也就那一秒,溫紓清晰的感覺到,身旁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路潞上前一步來到長桌旁,微微俯身,隨手挑了瓶深紅色的烈酒,又擺了兩個杯子,然後緩緩將兩杯都倒滿。
「想來堂堂的池大當家,應該也不會有後悔這詞一說。」她仍是笑著,在充滿氛圍的昏暗燈光下,那模樣有種彆樣的冷豔和傲慢。
沒人能看見女人眼底到底藏了怎樣的情緒,池騫沒重重的皺起眉,看著她將其中一杯放到他麵前,自己手中拿起一杯,以微俯著身的姿勢,另一隻手撐在桌上,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麵對麵的距離。
長發自然的從肩頭滑落,嬌豔欲滴的紅唇漾著清淺冷然的弧度,「池騫沒,」她說,「願賭服輸。」
冷和豔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從來不會違和,但此時在她臉上,卻無比的貼切動人心魄。
哪怕在場的都是在娛樂圈混跡已久的行家,但也沒人能否認她的美貌和氣質。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池騫沒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但那視線仿佛滲著無邊冷意和戾氣。
路潞見他沒有要和自己碰杯的意思,也不在意,扯唇笑了笑。
「砰」地一下,玻璃杯之間相碰出清脆的響聲,在這鴉雀無聲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下頜逐漸緊繃,池騫沒看著她當著他的麵,一口氣將那杯高度數烈酒一飲而儘,有幾滴不經意間從嘴角滑落,鮮豔的顏色如血一般,一路沿著她的下巴,到白皙修長的脖頸,再到形狀漂亮的鎖骨,最後沒入衣領之下。
那姿態不僅不顯狼狽,反而更多了些張揚妖豔的嫵媚動人,但也越發刺眼。
到最後,男人眼底的溫度已經不是能用冷來形容了。
直到一杯酒見了底,路潞才重新看他,再次挺直了背脊,優雅的姿態亦沒有半分被拋棄的不堪。
她晃了晃手裡一滴不剩的空杯,那模樣清醒而明豔的盯著他,紅唇染了那越發紅豔的顏色,歪了下腦袋,扯唇笑著,「你贏了。」
纖細的手指一鬆,眾人隻見到,那空杯垂直掉落在地上,一聲碎裂的輕響再次響徹,伴隨著死寂空蕩的回音。
頃刻間,支離破碎。
……
於是第二天清晨,新聞版頭條再次被詹聿和路潞所占據。
言晏在接到宋秘書電話看新聞發布會直播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洗漱,拿起平板就點開了直播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