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門,腦海裡忽然就浮現起之前在庭上的一幕。
在法官念出一串罪名時,連證據都還沒羅列結束,庭中被告一席的位置上,男人始終低著頭,眉眼未動。
【我認罪。】
三個字,輕輕嫋嫋,比起痛苦,那一瞬間,他仿佛聽到的是如釋重負。
如果不是那份名單,事態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你說,南深恨她嗎?」
恨她以這樣的方式,來報複聶家,來報複——他。
「人都死了,」池騫沒已經點燃了一支煙夾於指尖,淡淡的闔著眸,麵無表情的吐出一口煙霧,「恨不恨,又有什麼所謂。」
那語氣輕描淡寫得沒有絲毫起伏,或者從某方麵來說,他們早已料到了這個結局。
梁元扭頭看他,忽然道,「那你呢?」
男人冷峻的五官微微淡了淡。
「我聽說,最近有人在暗夜看到了路潞。」梁元一動不動的看著男人的側臉,平靜而緩和的道,「她似乎,一直和陸驍關係匪淺。」
池騫沒那隻正準備抬起的夾著煙的手頓在空中,然後又緩緩垂了下去。
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後直接將煙丟到地上踩滅。
斂著眸,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的朝階梯下走去,「是麼。」
……
恨不可怕,漫無止境的絕望,才最吞噬人心。
以至於後來在每一個無人知曉的夜裡,那點所謂的恨意,才能夠成為唯一支撐著活下去的理由。
於是,人人都說關言晏是條喂不熟的狼。
嫁入聶家,毀了聶家。
直到某一天,江城再無女人音訊。
後來更有傳言,她死於某個夜裡,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
四年後。
羅馬。
類似古羅馬鬥獸場的結構建築,在當地形成一場最大的封頂地下拍賣夜場。
中間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台廣場,四周環繞著由房間隔開的高座,接待的客人來自各地權貴名流,或是各類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暗黑大佬,總之,要麼足夠有錢,要麼足夠有權。
而在這樣的場合自然不會有人願意暴露身份,所有「客人」臉上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麵具,擋去了真容。
至於拍賣的東西,無非迎合了各類人群的口味,珠寶,名畫,古董,甚至是……女人。
明目張膽的交易,肆無忌憚的買賣。
直到一片昏暗中燈光「噠」地一聲彙聚在中間巨大的圓形石台廣場上,將那中央被捆綁在椅子上纖細的身形照映出來,全場噤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