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離婚協議在她出事後有沒有辦過手續不重要,重要的是夫妻雙方倘若有一人死亡,兩人的婚姻關係也會自動終止。
所以言晏才會下意識的以為,他們已經離婚了。
但當年她出事後所有的事情都由聶南深交給了梁元去辦,所以當外界傳遍她已經死於那場車禍後所有人都默認了這個事實,導致連他也忽略掉了這個微不可覺的漏洞。
這也就意味著,她在法律認定的意義上從未死去,連帶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如聶南深所說那樣,名正言順,合乎法理。
言晏用力的閉了閉眼,「警方那邊怎麼說?」
反應過來她指的是關於冒用aria這個身份的事,宋秘書默了會兒,才道,「這件事聶總昨天已經處理好了,不會再有麻煩。」
昨天……
她已經想不起來昨天晚上聶南深都跟她說了什麼。
「我知道了。」
看她掛了電話繼續出神的望向窗外,季洛抿了抿唇,一路都保持著沉默。
季洛在城內有一套彆墅,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住。
這會兒才注意到她身上也沾了些許血跡,打電話讓助理送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讓她換上。
言晏沒有拒絕,拿著衣服去了洗手間。
季洛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結束的時候已經換好衣服的女人看上去已經冷靜了下來,精致的臉蛋沒了之前的慌亂和不安,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裡,不發一語,亦不知道在想什麼。
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抿唇道,「江城醫院,人剛進手術室,情況未知。」
言晏怔楞的抬起頭,眼底儘是茫然。
「舒姐有個醫生朋友在那裡工作,碰運氣讓她問了下。」
其實也不算完全碰運氣,離江城醫院最近,那麼個身份顯赫的人進去總會被人注意到,哪怕是***,那麼嚴重的傷估計他們也還來不及處理。
言晏握上溫熱的水杯,低低的道,「不問我為什麼嗎?」
「事情已經發生了。」
至於理由,或許也沒有那麼難猜。
聶南深發布新聞,她氣不過,再因為某些原因刺了他一刀。
「言晏,在刺向他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季洛在她麵前蹲下,靜靜的看著她,「你是真的希望他死,還是隻是單純的恨他用這樣的手段逼你,想用這一刀徹底斬斷你們之間的關係?」
她抿著乾澀的唇,「有什麼區彆嗎?」
季洛眉心一簇,前者或許恨的是他這個人,至於後者……她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麼?
哪怕是在麵對良黎的時候,她都沒能想過要一刀殺了她。
真相無法深究。
季洛沒再繼續這個問題,無奈的歎了口氣,擔憂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言晏沒想過這個問題。
指尖收緊,垂下眼簾,「等他能活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