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林秘書就將她公寓的東西搬到了銀南彆墅。
言晏沒有直接過去,而是轉身去關園住了兩天,期間季洛來過電話,她也隻是說了一句不用擔心。
季洛在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後便掛了電話。
許久沒人住過的彆墅,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沒有生氣的冷清。
下午的時候宋秘書過來,「您這邊一直沒有出麵給出回應,媒體那邊猜測眾多,風向不大好。」
她在江城口碑幾乎可以算是爛得不行,哪怕是聶南深公布出了他們沒離婚的消息,但在眾人眼裡更像是多了個夏冉出來她受到了威脅,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聶太太。
不過對於這一點言晏倒沒不怎麼在意,手裡拿著一把剪刀修剪著草坪無人打理過的植被,「良黎那邊什麼反應?」
「在聶總住院這兩天,靳勝林已經截胡了的兩個項目還有幾個合作方,關於您手裡的這個電影,她也下了不少黑通稿。」
言晏笑了笑,「這是打算撕破臉皮,裝也懶得裝了麼。」
宋秘書看著她,「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您的緣故,聶總未必會與他們為敵。」
自從回到江城後她明裡暗裡挑釁了這麼多次,要不是因為忌憚聶南深,良黎也未必能沉這麼久的氣,否則她也不會挑在孟曼曝出即將和夏家聯姻的消息時就迫不及待的去舉報她的身份。
如今他們兩人沒有離婚的事實曝光,就代表聶南深和他們之間的立場再沒了回旋的餘地,他們自然得先下手為強。
言晏手指撥了撥被剪下來的枝丫,淡淡道,「那就給個回應吧。」
宋秘書怔了怔,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妥協,但轉念一想,不管聶南深是真情還是假意,至少在外人看來他們都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就算靳勝林和良黎想要再背地裡搞些什麼小動作,哪怕是看在聶家的分量上也得掂量掂量。
於是宋秘書回去就以她的名義發了一則關於沒有離婚的聲明,算是正式承認了兩人仍是夫妻的這層關係,當天晚上輿論再次發酵。
言晏沒再關注網上的評論,關了一整天的手機,一直到第三天新聞上的討論聲逐漸消停,她才重新回到片場。
其餘一切如常,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除了包括馮曄在內的工作人員對她的態度明顯更加恭敬之外。
休息的間隙,季洛來到她麵前,臉色微微有些難看,「聶南深是不是拿受傷的事威脅你了?」
言晏從劇本裡抬起頭來,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笑了笑,「我看上去是那麼好威脅的人麼?」
她當然不是,所以他才會感到意外。
看著女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給出那樣的回應,就不怕真的一輩子都甩不掉他嗎?」
言晏看了他一會兒,方道,「就算不給出任何回應,也改變不了事實。」
季洛皺起眉,「言晏……」
「季洛,」言晏合上劇本站起來,看著男人眼底的擔憂,無奈道,「你放心,聶南深不會把我怎麼樣,你專心工作,不用擔心我。」
說到底這些都隻是她和聶南深之間的事,季洛參與太多對他也不會有好處。
說完,言晏也沒再看他,抬腳就朝正在和女主角溝通的馮曄走了過去。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唐唯就小跑了過來,「老師,」她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外麵有個叫夏冉的小姐找您。」
言晏腳步一頓。
夏冉?
片場附近的咖啡廳,夏冉特地挑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她看著對麵眉目淡靜的女人,毫不吝嗇的誇讚道,「關小姐真人比照片裡漂
亮許多,難怪聶總這麼多年都能對您念念不忘。」
話裡除卻客套的意味,倒沒什麼諷刺的意思。
言晏抿了一口剛端上來的咖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大多時候都隻是心有不甘,」淺淺笑道,「畢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夏冉怔了下,旋即笑道,「您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女人溫婉的五官卻透著毫不違和的美豔,驚豔且耐看,哪怕隻是坐在那兒也愈發滲著一股成熟嫵媚的氣質。
在此之前,她很難想象出關言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看似柔軟,實際心卻比誰都硬。
言晏不置可否,「是麼。」
「不過……」夏冉頓了頓,看著女人幾乎沒什麼表情的臉,「關小姐似乎很排斥聶總對您的感情?」
排斥……倒是個蠻精準的詞。
「那你應該也知道,你們兩家沒能順利聯姻其實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言晏麵不改色的放下杯子,笑容客套而疏淡,「如果今天夏小姐是來和我談這件事的,恕我不能奉陪。」
夏冉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裡的越界,忙解釋道,「我沒有彆的意思,」看了眼她拿起的包,「隻是關小姐就不好奇,聶總分明一開始就不打算聯姻,卻為什麼要與夏家合作,引來不必要的誤會麼?」
言晏皺了下眉,對上女人看過來的視線,坦蕩而爽落的語氣,「如果再晚一點,他大概就達到目的了。」
遲疑了兩秒,言晏還是坐了回去,輕描淡寫的笑,「那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夏冉笑了笑,「我父親在臨城有個不小的項目決策權,之前靳勝林就因此找過我父親,如果那個項目能拿下來,就能拿到通往上麵那層關係的通行證,」語序清晰且有條不紊,「而整個江城有實力同我家一起拿下的,也隻有靳總和聶總這兩家公司,不過兩者相較於我們而言,自然是後者更加保險。」
夏冉靜靜的說完,看著女人逐漸沉默下來的臉,「這樣,您也覺得和您沒有關係嗎?」
言晏沉了沉眉,好半天沒說話。
聶家在江城這麼多年,底蘊渾厚人脈極廣自然不需要那則通行證,但靳勝林不一樣,自古官商不分,一旦讓他打通了那層關係,成為下一個樊家也隻是時間問題。
而她和良黎積怨已久,起因原由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