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在沙漠上飛馳。
劉一夫心中感歎。
好險。
幸好,這隻是不入流的馬隊刀客,由於弓弩管製,所以他們能夠使用的,最有威脅力的武器,是投矛,這是軍中折斷的短矛或自製武器,以投擲之法用來殺敵。
但有這個心,有這個條件的,太少。
寥寥無幾的攻擊,被輕易的擋了下來。
其餘的,那些暗器……都是笑話。
攻擊距離太短了。
而且威力也是不足。
“大哥。”
馬隊停下,等來了後麵的大佬,那個喜歡坐在滑竿上的男人,一刀劉。
男人看了看,笑道:“那是驢車?我一種植物,跑的真彆人的母親快,那車,那車注意一下,我要了,我要了,我的。”
說到這,他吸了口氣,道:“走了,真以為歡喜王好對付,先避一下他的風頭,然後再搞他——”
眾馬隊人也是鬆了口氣。
他們雖處於事業的上升期,手上也有一定的實力勢力,但就這麼和歡喜王對上,仍是有些發怵。
真以為歡喜王是一個很好脾氣的人?
以為他麾下,四大酒使,三大鋒頭,都是擺設嗎?
要知道一件事。
現在的歡喜王,喜歡注重形象,所以有很多狠辣的事給他外包了,不是他不做,而是讓彆人去做。
這才讓人以為歡喜王好對付。
可歡喜王如果認真起來呢?
一刀劉也不敢真去硬莽。
轟——!!!
馬隊奔行而去。
一刀劉走了。
但其餘散碎的刀客,卻一起轟地進入沙海。毫無疑問,沙漠充滿了危險,進去就指定出來出不來了。但問題上刀客們窮,窮到隻有一條命,為了錢,為了利益,他們敢於用自己這條破命去搏一切。
他們的生存之道,就是遊走於大勢力的邊緣,吃點大勢力不要的渣滓,可能大勢力也不想留下渣滓,但就算如此,他們仍能從大勢力指縫裡撈到渣滓。
所以,才歇了口氣的劉一夫眾人,又發現了追蹤者。
簡直是不怕死的。
“該死,黃酒他們呢?”
“應該是迷路了,這裡是沙漠,就算看著我們留下的痕跡也是沒用的,一陣風,一場亂,什麼都沒了。”
楊雪雁十分冷靜,她分析一下情況,道:“眼下我們有三條路,一是繼續走,直接找浩瀚國去,但我不知道我們的物資夠了夠,在沙漠裡多少準備都不夠的……”
他們是被馬隊突襲,離開金龍客棧的。短短時間,根本沒有什麼補給,所以楊雪雁心中對物資方麵沒有底氣。
“二是回頭找黃酒,我們需要他的人,浩瀚女國危機重重,沒有足夠的人,我們未必能探秘浩瀚國。”
說白了就是找炮灰,總有一些機關險道是需要人命來填的,要用人實驗危險,收集情報。
就像楊雪雁的人在山洞裡死了一樣。
如果沒有這些,那就需要劉一夫他們幾個去親身探險了。這是智者不為的。明明用彆人的命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麼還要自己去冒險呢?
“三是我們回去西關城,我給家族發消息,等我家族的人來。”
這是楊雪雁最想的上上策。
楊氏家族有力量,這毫無疑問。
有家族勢力,為什麼不動用呢?
“我們不選三!”張小乙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想掌握主動權。
正說著……風暴來了。
對於沙漠來說,最危險的是什麼?
風暴。
比風暴更危險的是什麼?
是夜裡的風暴。
你甚至無法從天象上判斷是否有風,風大風小,時間長短。
最為致命的是,它突然就來了。
讓你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做準備。
轟——!!!
劉一夫四人連驢車帶人,一起的,被暴風卷起,轟地飛了起來。
不能說話,一張嘴就是強風灌口,一嘴的風不說,還有大量的沙,那個感覺,你隻能牢牢閉上嘴,還有眼,同時儘可能,降低呼吸頻率。
身體也無法控製,被風卷得像塊破布,飄來擺去。
耳邊全是勁風呼嘯。
此乃天地之威。
恐怕除非是大宗師,或是天人,才可以無事。
而他們這些普通人,實力不濟的,就隻能隨波逐流了。
在天上被風吹了大約兩刻鐘。
劉一夫感覺到風——弱了。
他大膽睜眼,勉強看清地型,調整了下落角度,姿勢,這是重點。這才導致他落地滑行一段距離,雖然摔了個七葷八素,可小命是保住了,也不至於斷手折足。
這一點,張小乙他們都能做到。
但唯獨劉一夫比較勉強。
好在,他撐住了。
用他的智慧,勇氣,無傷的跌下來。
普通人,遇到了這種事,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就算不死,也沒重傷,可哪怕是折手斷腳,在這沙漠裡的環境,也會把一切給無限放大。
到時還是個死。
而劉一夫……他真的是憑借沙丘下坡緩衝,這才沒摔傷的,哪怕他從沙丘上一路滾下來,也沒折了手腳。
身前一陣拱動,劉一夫低頭,和小老虎對了眼,小東西正準備伸舌頭舔它呢。
他搖晃身子,把小老虎從懷中掏出來丟一邊上,身上一陣氣悶,現在的他可受不了小老虎在他身上折騰。
好容易站了起來,身上是一片的酸痛。
好在,他已經不是那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身體了,而是被神力洗禮後的新身體,痛疼一陣,也就緩過來了。
他溝通意識中的地龍藤,走了快天亮,才算找到他的大缸。
缸已經破了,但地龍藤仍在。
沙漠環境,地龍藤不是很喜歡。
不然它早鑽地下去了。
感知到劉一夫過來,它立刻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