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知鄭茂生其實是未來白蓮會的會長,但至少也是知道,這個鄭茂生見識不凡,他不是個一般人。
能從他嘴裡聽點東西,好過自己跟個沒頭蒼蠅似的瞎琢磨。
鄭茂生解了饑,順便就看了幾眼。
然後他笑了。
這個龍根,還真彆人的母親是個人才。
什麼時候搞幫會要登報找人了。
不過,細思一想,妙啊。
說不上絕,但的確是切合當下的環境。
當下什麼環境?
半個中土在鬨饑荒。
知道這段時間有多難?
他願意坐牢也就是想避這個風頭。
不然,全中土到處都是難民,你卻燈紅酒綠的過快活日子,合理嗎?像話嗎?
你是兄弟會大佬,不說你乾點什麼,至少要捐款吧!但是,女考女考。
我鄭茂生地位是有,但放眼海都,算是最有錢的嗎?不是啊。憑什麼這時候讓我出錢?得了,我先避一下吧。
牢裡一躲,屁事皆無。
所以說,這時候,哪怕是海都,也有很多難民,這些難民的確很多是廢柴,但總有識字的,有本事的。龍根隻要把握住了這股力量,他就能在海都立旗。
“你想去試試?”
鄭茂生看他。
這個陳樹生,三十左右,一臉的桀驁不馴。這樣一個人,雖然此時是笑臉,其實是狗臉,這也就是沒給他機會,不然,說翻臉就翻臉。
這樣一個人,早就心懷大丈夫之誌。
他早想飛了。
陳樹生歎息。
“哥,我已經三十了,我這年紀我這歲數到現在是一事無成,我就,我不甘心啊,你說我能甘心嗎?我就這麼,一輩子都在這裡當個……小人物?”
他說著抹出了一把淚。
老大的一個男人。
活了半輩子了,正是人生最後一口桀驁之氣在嘴裡。要麼憋住乾一番大事業,功成名就,也不枉世上走一回。要麼就散了這口氣,從此當一個老實的鱉孫平凡人。
一輩子窩囊。
也窩囊一輩子。
陳樹生顯然不想這麼窩囊,他仍然想拚一下子。
他至少還能拚一把。
不然,這一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鄭茂生看他那淚痕未消的臉。
他說。
“那就拚一下吧!”
很快。
林道生把名單給了龍根。
龍根隻是隨便瞅一眼。
現在看沒有意義。
他一個人都沒得過,光看名字能看出個啥?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找船。
真以為他要淘寶是開玩笑的?
“妹子,靠你了!”
他對小屍妖說。
小屍妖回答,一個字,等。
急切間,上哪兒找船。
此時,有兩個人在街道上,慢慢走著。
這兩個人,男的倒是不怎麼讓人注意側目,女人卻是精致婉約的漂亮,隻是眉宇間有一抹淡淡卻又揮之不去的憂愁。
這二人款步於街上,不知吸引了多少個人。
這條路,叫金水街。
是黃金水罩的街道。
因為黃金水在哪兒都有麵子,所以,這地方大約是整個海都安全性最好的地區之一了。
在這條街上,可以說是寸土寸金。
很多商鋪開在這裡,都是挺能賺錢的。
雖然說在這裡要給黃金水抽水,但細說起來仍然是值得的。
這兩人看似在壓馬路,其實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心計。
沒人注意,其實這女人一直是被軟性控製的一個。
男人正在用對人沒有什麼傷害性的手段在迷惑她,說幻術,也差不多,讓這個女人時時刻刻處於幻境與現實的混淆中。
“奇怪了,明明按卦象,此時此刻此處應該有我的緣法在啊?”
男人說著,看向了手掌這中,兩枚生出了翅膀的小錢錢。這種錢,是一種古代錢幣的錢妖。
古老的錢,通了靈性,生出了變化。
這也是妖的一種。
此種錢叫青蚨錢。
男人手上,是好不容易才發現,躲在他財寶中的兩隻小母錢。
有此二錢在,男人就可以變化出源源不斷的小錢錢,這些錢白天花出去,晚上又會自己回歸到母錢身上,但往外人手上走上這麼一遭,就賺到了一絲紅塵之氣。
錢妖這種東西,就是吃這個成長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種錢妖,究其本質,仍然是錢幣,是可以用來當卜算工具的,甚至用它在手,你不需要有多麼高深的卜算學問,就能自然而然的,卜算出極其精確的結果。
“想要尋船,緣法在此,在哪裡呢?”
劉醒非忍不住左右看了起來。
他並沒指望能看到什麼。
但眼前,卻突然亮了起來。
無它,看到熟人了。
像劉醒非這樣的人,能看到熟識之人,真的是彆有一番滋味上心頭。
在對街的一家東島人開的大東號的銀號裡,走出了一群東島人。
這些東島人,在中土當然不受歡迎了。
但那又怎麼樣,哪個敢管,哪個敢上來說話。
彆以為東島國小,但在這段時間裡,東方實力最強的赫然就是東島國。
所以這些原本在家鄉窮到摳腳的武士們,其實是浪人,也有些抖了起來。
真正的武士,已經進軍隊裡麵去了。
在外頭流浪的,彆看一個個以武士自居著,其實都是浪人,用中土話說,就是街溜子,走到哪吃到哪兒,打些零散工賺錢混日子。
不過他們好日子也沒多少了。
要麼回國。
在東島放下手中的武器,當一個普通平民,你沒看錯。
現在東島朝廷頒行了廢刀令。
哪怕你說你是什麼名頭,也不能公然以武士的身份到處走了。
武士,不行了。
要麼進軍隊,要麼當平民。
那種過去跨一把刀到處找飯轍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所以有些大聰明,借戰爭的紅利,跑中土來混了。在中土帶刀到處跑。
我是戰勝國的老爺,帶刀怎麼了。
而且很多東島商人在中土也不得不更信一些這些人,所以在國外的東島武士們小日子還是不錯的。
如果是單身的人,不需要養家,這天天喝小酒也是可以的嘛。
在這群的東島武士們中,有一個人,十分低調。
散亂的短發,麥色的皮膚,手上抱一把看起來普通的東島式的打刀。
看起來普通。
打刀。
這其實是一把時刻散發著氤氳妖氣的妖刀。
觀其妖氣。
是黑色的妖氣。
有噬主之象。
此乃大凶之兆也。
能持這樣一把凶惡妖刀的人,能是一個簡單的人嗎?
更不要說,這是劉醒非從前認識的一個熟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