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每天春天,挑著擔子走村串戶賣雞苗、鴨苗的向來不少。
固然農家自己便可孵育小雞小鴨,但和人家換雞苗的照樣有很多。
這個換,是那自家的病雞、死雞,或者春天打架鬥狠受傷的公雞、年老的雞,來換雞苗。
鴨子也是如此。
不過今年呢,村裡換雞苗的倒是少了。
陳王莊可以說是一戶人家也沒換的。
家裡的雞和雞蛋都在和人做飯、擺席的時候用掉了。
這倒不是那些劇組的人員,以及來遊玩的外地人貪吃。
而是這山裡的物價實在是太過便宜了。
跟外邊一比,他們便覺得這頓頓有肉的吃,和吃素的也多花不少幾塊錢啊,那還不如吃好一點呢。
如此一來,半個月過去,村民家除了留著下蛋的母雞之外,其餘全部宰殺了,鴨子更是一個也沒幸免。
眼下已經逐漸供應不上了。
所以聽說陳淩要去鄉裡趕集的時候,一夥婆娘和老太太便把他的拖拉機團團圍住,足有近二十號人,都是想搭個順風車去鄉裡買雞鴨的。
這時候時間還很早,水庫也沒啥人擺攤,陳淩就停下拖拉機道:「我還要去縣城一遭,送真真上學。」
「沒事沒事,俺們也不急,先緊著你們的事來。」
陳淩就不再說什麼,讓她們上車,把各自的大肚子竹簍放好,和王真真一起坐在後車鬥上。
他也沒想到這麼多人去趕集買雞鴨去。
怪不得月初還有人打聽他賣醃鹹蛋的事,最近一個人也沒人問了。
原本還以為是對陳永勝的那番話起作用了。
沒成想,是村民們顧不上惦記鹹蛋的事。
現在來村裡的外地人便足以消耗掉農戶家的雞鴨和蛋類了,他們可都沒少掙。
「村裡養雞最多的人家,也不過十幾隻二十隻,鴨子更少……」
「再除去那些下蛋的雞,其實整個村裡的雞鴨肉被消耗乾淨,也不算多令人驚訝。」
「畢竟老鱉這事兒吸引來的人可多啊。」
陳淩望著水庫的方向,默默想道。
但是想到那岸邊的水怪之後,他又微微皺起眉頭,收起目光。
等老鱉的事情熱度消退之後,再去探尋。
不然很多像廣運宅那老兩口夜裡出來祭拜的人家也不在少數,他也懶得半夜三更的去鼓搗這件事。
有時候這人也是很怪了。
不知道是怕白天和彆人一起祭拜,神佛注意不到自己還是咋回事。
為了所謂的福氣財運,非要熬到半夜再去單獨折騰一趟。
仿佛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心誠,神佛賜下的福氣自家才能獨占一般。
「春天萬物複蘇,水庫的水鳥魚類多得是,還有人們祭拜老鱉丟下的東西,就算有什麼奇怪生物,它必然也不缺吃的……」
陳淩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專心開著拖拉機朝縣城開去。
車上的村婆子和王真真聊得很熱鬨。
王真真活潑好動,性格外向,和假小子一樣的,來這邊一年多的時間,整天和村裡那些小娃子們到處跑著玩耍,餓了渴了,隨便鑽到一個小娃子家裡就去喝水吃東西了。
和村裡各家混的熟稔得很。
連許多與陳淩家關係不那麼熱切的人家,也因為她整天跟人家娃娃玩,而漸漸熱絡起來。
當然了,這些小娃子去了家裡,陳淩和王素素向來也是不小氣,有啥東西也不避著,擺出來就讓他們隨便去吃了。
一來二去的,人家自然也念
著這份情。
最開始撈魚苗給錢的也是這部分人。
送完王真真,聽到拖拉機上婆娘們又開始談論姓廣的一家了,說什麼廣運宅一家也搬到城裡和二柱、春元他們兩家的老子作伴去了,這外邊逃荒來的就是跟咱們這邊的人不一樣,骨子裡壞,是白眼狼之類的雲雲……
陳淩懶得多去聽這些話,專心開著拖拉機,當了一路的啞巴。
倒是出縣城的時候,看到幾個人去縣城西郊提著油桶加油,其中一人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
這個不是彆人,正是那盜墓賊李紅旗。
和一幫人一塊過來加油,也不知道又準備去做什麼。
王來順前些天剛說過有外地人打聽村裡的事。
還打算進山呢。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
……
「嫂子、嬸子們,我要的雞多,得去養雞場買,你們是去騾馬市還是雞場?」
到了長樂鄉外的牌坊下麵,陳淩就把拖拉機停下來,對後車鬥上的村婆子說道。
「富貴你去養雞場啊,那俺們還是在這兒下來吧,養雞場不好講價,集上買還便宜一點。」
這些婆娘要買雞鴨,更喜歡去集上和騾馬市,砍價無所顧忌,可以隨便她們發揮。
「那行,回來的時候,你們還來這兒等我。」
陳淩從拖拉機上跳下來,幫她們搬那些大肚子竹簍。
「行嘞,還是富貴你有本事,坐這拖拉機來趕集就是方便,今天俺們都多買點雞鴨。」
「富貴你竹簍夠用不,不夠俺們給你留幾個。」
陳淩忙說不用,這時候鄉下的婆娘們壯實啊,身上不缺力氣,一人拿兩三個竹簍,就喜氣洋洋的到集上買雞去了。
她們離去後,陳淩見到集上人不少,春天的大集就是這樣,開得早,人也多。
陳淩就坐上拖拉機,往長樂鄉村外開,鄉裡的很多養雞場建在村外的,也不必去往裡邊開了。
剛坐上拖拉機,一個漢子捧著碗走出來,滿臉笑容的道:「喲,富貴今年開上拖拉機了啊,你這是發大財了吧。」
「啥發大財,拖拉機算啥發大財,沒換上小汽車都不算發財。」
陳淩笑著回應一句:「寶來哥你這早飯晚吧,出攤也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