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融入雪霧,很快就消失不見。
仿佛公西聞沒有存在過。
薑望抬手,隔空分彆依次虛撫了一下蘇長絡、謝吾行、李神鳶、趙守。
雷宗主則瞪眼睛瞧著,不明所以。
然後讓他驚懼的一幕發生了。
已經竭力幾乎昏死過去的蘇長絡,忽然站了起來。
李神鳶的臉色也變得紅潤。
謝吾行、趙守都打起了精神。
雖然沒有直接恢複巔峰狀態,但怎麼也恢複了三四成,傷勢可以說已無大礙。
雷宗主難以置信看著他們,不自禁往後退。
薑望沒有說話,邁步走了過去。
雷宗主很快反應過來,一把拽住了鬱惜朝,厲聲道“彆動!”
但他話音剛落,突然想到剛才公西聞的情況,忙又鬆開了鬱惜朝,改口道“有事好商量!”
薑望抬手,輕揮了一下。
雷宗主如遭重擊,哇呀吐了口血,踉蹌著退了幾步,跌倒在地。
薑望看向鬱惜朝,勾了勾手指,鬱惜朝接著就漂浮起來,緩緩來到他的麵前,徒弟此刻的慘狀,終是讓薑望目露一絲凶光,殺氣四溢。
他行炁控製著鬱惜朝的身軀,躺在雪地上,伸手撫向其咽喉。
鬱惜朝往外嗬氣,眼睛難以睜開,渾身血跡斑斑,沾染著雪花,很是淒慘。
傷勢嚴重到縱是薑望也不能輕易的讓其脫離險境。
蘇長絡等人皆麵露憂慮。
但看到雷宗主站起身,他們剛要有行動,薑望的左手抬起,製止了他們。
隻是薑望也沒有去瞧雷宗主一眼,專心的救治鬱惜朝。
雷宗主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跡,默默看了一會兒薑望,說道“隋境的那個弱冠澡雪,現在好像已成長為大物?當真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勝聞名啊。”
薑望依舊沒搭理他。
雷宗主卻自顧自說道“原來占據搖山的望來湖是你的宗門,且似乎有覃皇室的手在介入,在覃境,廟堂與宗門該是兩個世界,那位覃帝是想借你的手改變格局?”
他搖頭說道“我不認為覃帝的想法有錯,畢竟是西覃的皇帝,對自己的王朝沒有掌控,肯定是不甘心的,可千不該萬不該把隋人扯進來,哪怕你是在隋境的祁人。”
“這件事,覃境宗門都不會同意,除非你真正入了覃,屬於是覃境宗門的爭鬥,但事實上,覃帝的介入已經壞了規矩,何況你依然在隋。”
“他能成為皇帝,是我們這些宗門以及當年很多世家鼎力相助,王氏更是差點滅族,柳國師一族是真的隻剩他一人了,沒有我們這些人,呂澗欒怎能?”
雷宗主輕笑道“縱然你年紀輕輕已是大物,此事一旦公開,你就會是覃境宗門之敵,呂澗欒也護不了你,甚至他自己都得惹上一堆麻煩事。”
“不過,眼下並非沒得商量。”
薑望忽然道“沒得商量。”
雷宗主一愣,說道“我前麵話說的很清楚,你應該能懂,我也可以不計較你們利用第一宗,甚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們在撫仙境裡發展,怎麼沒得商量?”
薑望平靜說道“殺了你,乃至滅了你第一宗,望來湖與我的關係,就沒有外人知道,你說的情況,至少短時間裡不會發生,還是你以為能逃得掉?”
雷宗主咬牙說道“落霞穀的動靜鬨得可不小,未必沒有人注意到這裡,你難道要把撫仙的宗門都殺個乾淨?握手言和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薑望說道“那就不用你擔心了,我也沒有與你解釋的必要。”
雷宗主沉聲道“你真以為我怕了你?”
薑望忽然抬手。
雷宗主下意識的猛地後退,接著就是臉色無比難看。
薑望輕笑一聲。
雷宗主惱羞成怒道“你究竟想怎麼樣?你的人都還活著,事情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薑望低眸看了眼鬱惜朝,又轉眸看向蘇長絡等人。
雷宗主長出一口氣,說道“他們畢竟沒死,而我的人,全都死了,吃虧的是我。”
薑望哦了一聲,忽然又抬手。
這次雷宗主沒有後退,他冷著臉。
但薑望掌間卻有寒意迸濺而出。
雷宗主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麼與剛才不一樣?
不是在嚇唬我?
是來真的!
他慌忙抵禦。
可並無甚大用。
直接步了公西聞的後塵。
血霧拋灑雪霧,消失不見。
薑望很生氣,但沒有折磨對方的想法。
他讓蘇長絡看著鬱惜朝,說道“附近還有些人,我去解決。”
不等蘇長絡搭話,薑望的身影已無蹤跡。
謝吾行他們剛走上來,薑望又突兀出現。
李神鳶詫異道“這麼快?”
薑望說道“隨手就揚了,費不了時間。”
李神鳶道“但得先弄清楚身份吧?”
薑望平靜說道“無論什麼身份,他們都得死,誰讓他們就在附近呢。”
李神鳶啞然。
謝吾行意外看了薑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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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則看向李神鳶,說道“你的狀態恢複了些,但保險起見,要不要來點?我想讓你用言出法隨先把他們都送離,我善後,抹除此地的痕跡,再去找你們。”
謝吾行以及趙守都是不明所以。
李神鳶自是能聽懂,“那就來點?”
薑望伸手。
李神鳶一口咬了上去。
謝吾行瞪著眼睛,這是哪一出?
但他隻看到,李神鳶的精神似乎更好了,蘇長絡已背起鬱惜朝,李神鳶朝著薑望點點頭,言出法隨,瞬間回到搖山裡。
謝吾行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左顧右盼沒見薑望身影,且場景已變,他才醒覺。
看了眼李神鳶,謝吾行撓撓頭,想問沒問出口。
但趙守的聲音隨即響起,“情況不對!”
謝吾行皺眉。
搖山很安靜。
是特彆的安靜。
他們沒有遲疑,蘇長絡背著鬱惜朝慢行,李神鳶跟在旁邊,謝吾行與趙守則掠上山。
望來湖的正殿,說是正殿,其實就是院落。
此刻彙聚著搖山裡不少人。
沈澹雅躲在顧揖的身後。
鐵錘姑娘攙扶著蕭時年。
單琦玉一些武夫列陣,虎視眈眈。
被他們盯著的,正是漸離者魁首。
但漸離者魁首是跪在地上的。
他麵前是井三三,持刀架在其肩膀上。
漸離者魁首的麵具被打碎。
外表看著三十來歲,長相普通,沒有特彆出彩的地方。
此時蓬頭垢麵,顯然是挨了一頓揍。
他找來搖山是湊巧。
準確地說,他是在尋找姓盧的,路過搖山。
但被單琦玉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