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的忽然出現,讓裴皆然略有驚異,但隨即沉聲道:“此人不得不除。”申屠煌見到薑望倒是精神恍惚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天師有各種藏匿符籙,想找到他,怕是很難。”裴皆然想到什麼,隻見薑望已經取出符籙,說道:“隻有符籙才能打敗符籙。”臨來前,因早已懷疑許觴斛,薑望又讓趙汜畫了一些指路符,此刻分給眾人,說道:“小鎮是在昨夜出事的,那人很可能已經逃離,但隻要有符炁殘留,都能追蹤。”裴皆然很意外,在渾城找尋許觴斛的指路符,可沒有此般功效。
原因自是趙汜又改進了指路符,提高了品秩。薑望已經懶得再感慨趙汜畫符的天賦了。
郡城的人終是有些自保之力,他們手持符籙,合理安排分散各處,申屠煌則帶著周捕頭,裴皆然仍在原地,她很狐疑地看著薑望,問道:“你是否抹除了我的記憶?”薑望猛地僵住。
怎麼?符籙失效了?剛剛還在誇趙汜,怎麼這麼快就不中用了!裴皆然凝視著他,胸有溝壑道:“當時在場的人應該記憶都被抹除,但抹除記憶若非有特殊符籙,便是澡雪境巔峰以上大修士才能做到,是你想掩飾什麼,又或是我們洞悉到什麼,可你是怎麼做到把林澄知的記憶也抹除的?”薑望暗自鬆了口氣,原來裴皆然隻是懷疑,並非想起了什麼。
他懶得解釋,朝著裴皆然招招手,等到裴皆然接近,他啪的一聲又給其貼了張符籙,為防止意外,再次貼出第二張。
裴皆然恍惚了一下,看著手裡的指路符,正色說道:“我們分頭尋覓。”薑望笑著擺手。
......渾城,潯陽候府。駱峴山和劉玄命仍在試圖用語言擊敗對方,但麵色蒼白的林澄知禦劍而至。
他是想著直接把薑望帶去劍閣的。隻是沒意料到河伯的可怕,又遭逢渾城妖患,傷得不輕,養傷的空隙,差點讓駱峴山和劉行令半路截胡,林澄知自不能讓他們如願。
他腳踩飛劍,嘖嘖道:“加起來兩百歲的人,在小輩麵前吵得麵紅耳赤,真丟臉呐。”沒有人搭理,駱峴山和劉玄命我行我素。
躺在藤椅上看戲的薑望,嗬嗬笑道:“林副閣主傷得那麼重,都已經麵無血色了,怎麼也有空來我侯府啊。”林澄知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強壯得很,既然人都在這兒,你便給個說法吧,到底選誰?”駱峴山和劉玄命聞言,也把目光看向薑望,他們爭吵確實沒啥意義,主要在於薑望想去哪裡,此為最終決定勝局的關鍵。
薑望暗啐一聲,林澄知真是不當人子啊。他隻能含糊道:“我是無所謂啊,但選一家肯定要得罪另外兩家,而且寧十四回神都搬救兵,屆時驍菓軍的大物前來,便是四家,我還年輕,受不得這般壓力。”劉玄命淡然說道:“你且放心,隻要選我青玄署,三家的問題自有我來解決,哪怕劍神親至。”駱峴山冷笑道:“青玄署表麵上看著強勢,但劍神真要毀了你苦檀副署,神都青玄署裡怕也沒人敢說什麼,畢竟你們那位首尊可打不過劍神。”
“而我們武神祠便不同了,劍神怎麼都會給我們首領麵子,畢竟真打起來,劍神可沒有多大勝算。”真要比拚背景的話,武神祠張首領的確是最強的,青玄署反而處在最弱勢。
劉玄命自然不能服輸,兩人很快又吵了起來。林澄知恰恰相反,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直接拽住薑望就想跑。
駱峴山怎麼可能願意,寬鬆的衣袍忽然鼓脹,伸手就抓住了飛劍劍柄,把剛剛要起飛的林澄知拽回,但劉玄命趁此機會,薅住薑望衣領,空間一陣扭曲,便要直接遁走。
林澄知臉龐浮現一抹紅潤,劍意瞬間轟出,劉玄命帶著薑望的身影剛消失,又在數丈外出現,險些跌倒。
駱峴山微微喘口氣,猛地抬手,就給了林澄知一拳,拳風甚至震碎了地板,緊跟著又呼嘯撲向劉玄命。
薑望自始至終都是一臉茫然。看著直接被駱峴山捶暈的林澄知,薑望嘴角抽搐了一下。
宗師武夫的體魄固然很強橫,但劍士終究也劍氣凜然,若非林澄知有傷,怕是不會那麼慘。
他更想到,曾經跟駱峴山切磋,對方或許根本沒有認真。劉玄命貌似也不敢讓駱峴山近身,拽著薑望飛速後撤。
而駱峴山並未急追,隻在原地出拳,拳風直破百丈外,劉玄命身形陡然轉向,掠上高空,但薑望的院子就遭殃了,被拳風轟的慘不忍睹。
劉玄命雖有些狼狽,但處在駱峴山無法觸及的高度,嗬嗬笑道:“駱尊者,你終究年紀大了,武夫一途,若不能再攀高峰,隨著年齡增長,終會慢慢衰弱,哪怕我不敢跟你硬碰,可你打不到我也是徒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