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皆然很是無語,「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溫暮白笑道:「或許事實有偏差,但你既然落在我手裡,隻是想正常出局恐怕沒那麼容易。」
裴皆然低眸說道:「你想殺我,我自是活不了。」
溫暮白說道:「裴姑娘總該有辦法求活。」
裴皆然抬眸看著他,說道:「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真的很聰慧,但實力上的絕對差距,是沒辦法靠聰明才智來彌補的。」
溫暮白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裴姑娘既然選擇躲,想要讓隋國最終以剩餘人數取勝,便不會隻是躲著,更會想儘辦法確保自己能留到最後。」
裴皆然說道:「我可以直接認輸,屆時你再殺我便不合規矩了,因為輸贏當然沒有活著更重要。」
溫暮白淺笑道:「你說出這番話,便是沒想著認輸,或者說,在沒有用儘手段之前不會認輸。」
「你當我真的隻是因為一些所謂的線索推測來判彆你的能力麼就像我前麵說的,你要躲,便會想躲到最後,會提前想好可能發生的意外,例如我亦或彆的敵人找到你。」
裴皆然蹙眉。
溫暮白掃量四周,說道:「有件事可能世人鮮少清楚,我的老師,大覃的國師,懂得符籙之道,雖然弱於此道執牛耳者的張天師,可也稱得天下前三。」
「張天師在青玄署,我們兩界司也有一位諸葛天師,在符籙上能跟張天師抗衡的唯有諸葛天師,我理所當然也懂得一些符籙上的知識,其實就連韓偃也懂得一些。」
「我是耳濡目染,韓偃是對此有些興趣,故而有段時間沉浸其中,他的造詣比我高,可我也能看得出來,你在此處埋下了很多符籙,形成了一種符陣。」
「雖與正統的陣法有區彆,可真要苦心鑽研,未必會弱於陣法,而且多樣的符籙,也會讓符陣擁有各種奇異的能力,借此以弱勝強並非難事。」
裴皆然臉色微變。
溫暮白繼續說道:「裴姑娘不懂畫符,隻是跟我一樣懂得比常人更多的相關知識,所以這符陣是裴姑娘在得知兩朝會後,便已開始布局,想是從張天師那兒得來的,你隻需要按部就班埋下符籙便可自然形成符陣。」
「但礙於裴姑娘的修為,這符陣必然是以困為主,你沒有那麼高的修為提供持續的殺力,所以布置殺伐符陣便沒有太大意義,若隻是困住某人,自是比殺死某人更容易一些。」
裴皆然沉聲說道:「你可比我聰慧多了,真是一絲不差將我做
得事情都猜出來了。」
溫暮白笑道:「簡單推測而已,裴姑娘能在趕至磐門前,尚未清楚兩朝會規則的時候,便準備了這一手,想來最開始是另有用處,正好剩餘人數多者獲勝的規則讓裴姑娘提前準備的符陣有了更好的用武之地。」
裴皆然喟歎道:「所以我才說你更聰慧,這似乎也證明了我並不是你想得那樣。」
溫暮白搖頭道:「這反而更證明了我沒有想錯,若非我恰巧懂得符籙,又哪裡能看出符陣,自然就會中招,隻能說裴姑娘對我了解不夠深,也大概沒想到會是我出現在你麵前。」
「如果是正常情況,我跟韓偃打不起來,也會跟何郎將打起來,怎麼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但世事不會儘如人意,無論你謀算得多詳儘,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換句話說,並非你不夠聰慧,隻是運氣不好。」
裴皆然一字一頓道:「隻要把一切都想到,那麼就算出了意外,也不會是無用功。」
溫暮白眼眉一挑,便見周圍突然升起光柱,道道符紋呈現。
裴皆然站在符陣之外,盤膝而坐,平靜說道:「我境界低微,想要在兩朝會上幫點忙,自然要多想一些。」
「雖然最開始不懂兩朝會規則如何設定,但鋒林書院首席掌諭和你溫暮白會到場是很清楚的,無論過程是什麼樣,我都得考慮到對上你們二人的可能性。」
「就算是張天師也無法隨便畫出困住澡雪巔峰修士的符陣,但隻是澡雪境的話,無論多強,在張天師的符陣下都沒辦法輕易掙脫,而在現有符陣的基礎上,我再願意付出些代價,便能一直困住你。」
溫暮白觀察符陣片刻,了然道:「原來是六甲神符、破壁神符、甘露神符等七十二種符籙根據天乾地支等方位布下的符陣,當真是很大的手筆。」
「但隻是這樣的話,也僅能困我一時,你所謂要付出的代價,怕是不簡單吧。」
裴皆然默念符訣,自眉心取出一滴血,麵色驀地蒼白,沉聲說道:「除非我死,否則你便無法逃脫,等到最後一刻,我直接認輸,你也就沒了機會再殺我。」
溫暮白頷首道:「原來如此,雖是拚命卻能保障性命無虞。」
「其間更有隱符短暫蒙蔽我的感知,不僅讓我看漏了好些符籙,也看錯了啟陣主符的位置,更有提前布置混淆視聽的同時也能隨時變換陣眼的符籙,讓自詡懂得符籙知識的我因此大意,誤以為是在範圍之外的安全之地。」
溫暮白由衷敬佩道:「裴姑娘能在短時間裡針對我做到這般程度,果然厲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