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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溫特斯回來,傑士卡中校隨口問:“跟他們講完了?”
溫特斯點了點頭。
因為有過護送狼鎮車隊往返熱沃丹的經驗,溫特斯算是比較得力,所以傑士卡中校什麼破事都讓他去乾。
“光說沒用,敢跟著來的不是膽子大就是貪心,大多數兩方麵都有。得收拾幾個想渾水摸魚的混球才能震住他們。”
“那您乾脆不讓他們進營不就行了嗎?”溫特斯反問。
“讓他們進入營地,才能更好管住他們。”傑士卡中校回答:“況且他們也不容易,能照顧儘量照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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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白天很短,必須抓緊時間行軍。
天空才剛蒙蒙亮,值星的十夫長便用力敲響銅鐘。
敲鐘之前貝裡昂就已經醒了,他前一天晚上在鎮上買了羊奶和雞蛋。
當溫特斯穿好軍裝、掀開帳篷的時候,貝裡昂把熱好的羊奶、麵包和熟雞蛋端了進來。
貝裡昂現在是少尉的勤務兵,原本與他同帳的杜薩克們已經搖身一變成了騎兵,少尉便乾脆把鐵匠留到身邊做了衛士兼勤務兵。
原本沉寂的軍營活了過來,民兵紛紛疲倦地爬出帳篷,抻個懶腰開始弄吃的。
勤快的人還煮點熱湯喝,懶得動彈的家夥乾脆隻吃冷麵包。
不得不說,貝裡昂當上勤務兵後,溫特斯的夥食條件可是大大改善。連帶巴德和安德烈也受惠,兩人現在天天找溫特斯蹭晚餐。
大隊人馬還在忙碌,安德烈和他手下的五帳騎兵已經準備妥當。
有好友讚助的金條,切利尼少尉闊綽地定做了一套帕拉圖驃騎兵軍官製服————在楓石城最好的裁縫那裡。
彆看一口一個“日羊佬”,但切利尼少尉對花哨的驃騎兵軍服可是喜歡的很。
溫特斯和巴德還在穿陸院學員製服,安德烈已經迫不及待換上帕拉圖軍裝。
“騎兵,說不得那天就要死。”切利尼少尉是這樣說的:“不穿得好點,不虧嗎?”
不過他特意選了紅色腰帶、藍色滾邊——維內塔軍旗的顏色。堪稱“帕拉圖軍裝穿在身,我心依然是維內塔心”。
切利尼少尉身穿花哨的夾克、頭戴高筒皮帽,在一群雜衣民兵中鶴立雞群,尤其顯眼。
同中校打過招呼後,他便帶領手下的輕騎兵先行出發探路。
作為戰略上的進攻方,帕拉圖軍隊目前使用一條固定的補給路線,路上每隔十公裡左右便有一座設防營地。
十公裡,是大車的每日行進距離。
士兵可以一天徒步二十到三十公裡,但大車能跋涉十公裡已是極限。
傳統四輪農家馬車,車體本身就極為笨重。前輪小後**,轉彎半徑超大。
沒有差速器、沒有懸掛、也沒有軸承,因此很容易壞。載人馬車還能裝上皮帶懸掛架,但載貨馬車可沒法用。
安德烈的職責便是探明這十公裡內的情況,並通知前方營地做好接待準備。
等其他民兵吃過東西、收起帳篷、整裝待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傑士卡中校也不廢話,直接下令開拔。
離開馬頭坡鎮,傑士卡大隊就將跨過界河,踏入“無人區”,所有人心中的都難免有些緊張。
蒙塔涅少尉打頭,雙套大車一輛接一輛駛出軍營,巴德少尉帶著一隊木匠和幾輛空置大車收尾。
馬坡頭鎮是個很繁榮的城鎮,常住人口有上百戶人家。輜重隊經過鎮中心,引得不少鎮民站在路邊看熱鬨。
其中許多男女臉上笑容洋溢,馬上的溫特斯和扛著武器的民兵們揮舞某種紙張。
“這是什麼意思?”溫特斯放慢馬速,問車上的老神棍:“揮舞紙張?這是本地什麼習俗嗎?”
瑞德拉開窗簾打了個哈欠,擼著幼獅哂笑道:“哪有這種狗屁習俗?硬要說的話,應該算是全體帕拉圖人的習俗。”
……
老托缽修士坐的是專門載人馬車,配備皮帶懸掛架,一點也不顛簸。車廂裡加裝炭爐、四壁釘著毛氈。此刻車外寒風刺骨,車內卻溫暖舒適。
區區一個百人隊居然有兩位隨軍神父實在太奢侈,現在卡曼教士和瑞德修士已經正式成為傑拉德大隊的隨軍神父。
也不知道老神棍哪來的本事,輜重隊裡無論是民夫、車夫還是那些蹭保護的小販,現在都把他當活聖人供著。
溫特斯估計萬一老頭哪天掛掉,車隊裡的信徒能為搶他的遺體血流成河。
不過也正因如此,眾人對於老修士獨占一輛馬車並無異議。老神棍樂得舒適,溫特斯想藏小獅子,二人算是一拍即合。
……
“什麼意思?”溫特斯疑惑不解地問:“什麼帕拉圖人的習俗?我怎麼聽不懂?”
“你不懂?”瑞德修士挑起眉毛。
“不懂。”
老修士微笑問:“你知道他們揮舞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他們揮舞是帕拉圖人這三十年來能把赫德諸部打到屁滾尿流的秘訣。”
“這話什麼意思?”溫特斯愈發疑惑。
“小子,那是債券!戰爭債券!”老修士的笑容意味深長:“你的軍餉、你的武器、這場戰爭燃燒的金幣……全是從這裡來的。你們輸了,那就是張廢紙。但如果你們贏了,廢紙就會變成土地、奴隸、真金白銀!他們對你揮手?他們是在盼著你打勝仗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