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擊潰他們,浮橋是架不成的。
“我覺得可行!”有校官高聲讚同。
有校官擔憂地問:“堅守?我們糧秣還夠嗎?”
博德上校堅定地回答:“不夠就省!不夠就殺馬!一定要守到援軍抵達。”
“要是援軍沒能解圍怎麼辦?”
“光在新墾地,我們就能拉出上萬杜薩克和民兵,怎麼可能打不過對岸那幾千赫德人?”博德上校胸有成竹:“蠻子入寇,各地民兵肯定已經在集結。軍團總部隻要派他們過來就行。”
豪格維茨上校抱著胳膊,問:“指望援軍解圍還是太被動,我們應該想辦法送一部分人過河,滅了對岸的蠻子。對岸蠻子差不多有三千、四千人的樣子,隻要能送過去十五個中隊就行。”
羅伯特中校反問:“怎麼送過去?”
“船?”
“哪來能裝兩千騎兵的船!”
“去上遊,用小船一點一點運。”
“豪格維茨上校!您就沒想過士氣的問題?”羅伯特中校瞪著眼睛反駁:“赫德人能守在對岸,就不能監視上下遊?一旦失敗,損失不僅是十五個中隊的騎兵,還有十五個中隊的戰馬。
我且不說你能不能渡河。憑軍隊現在的狀態,不等你到對岸,我們這邊就要崩潰了!士兵會以為你們要逃跑的!”
豪格維茨冷笑:“你太小瞧帕拉圖人!”
羅伯特中校勃然大怒:“苦活都是我們乾,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雙方劍拔弩張,簡直是一觸即發。
“都給我坐下!”阿爾帕德狠狠一拍桌子:“要決鬥?滾出去。彆濺到我身上血!”
塞克勒將軍歎了口氣:“固守待援可不是什麼好辦法,看來我們也隻能從壞辦法裡選最好的那個。要想想備用計劃,援兵沒來怎麼辦?來了沒能解圍又怎麼辦?”
軍帳又陷入沉默。
如果援兵沒來,或是來了沒能解圍。
那麼等待第五、第六軍團的隻有一個下場——全軍覆沒。
“我手下的百夫長有個想法。”沉默至今的獨眼中校打破沉默,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小子有點急智,我覺得可以試試。”
“彆廢話。”塞克勒將軍不滿地看了傑士卡中校一眼:“講!”
“建一座橋!”傑士卡中校拿出圖紙:“不是浮橋,而是一座真正的橋。”
羅伯特中校一挑眉毛:“真正的橋?怎麼建?”
傑士卡中校走上前去,把圖紙掛在架子上:
“像愷撒那樣建!”
……
溫特斯站在一座土丘上,他的前方是正在緊鑼密鼓施工的大營。
再往前,便是氣勢磅礴的冥河。
在溫特斯的左手邊,還有另一座高度相仿的土丘。
軍團指揮部給兩座土丘的正式代號是南高地、北高地。
不過因為兩座土丘形似女性的雙峰,所以士兵們都稱其為……那個。
大營與兩座土丘呈三角形分布,緊挨著河灘。
這個位置並不是很利於防守,因為兩座土丘居高臨下、俯瞰大營全貌。
帕拉圖軍隊不得不在南、北高地上修築堡壘,並分散兵力駐守。
把大營設在不適合防守的地形上,隻為兩個理由:
第一,從這裡往西北走半公裡,有一片茂密的針葉林;
第二,這裡的河道寬度不到兩百米,正適合架橋。
時間不等人,第五軍團的士兵還在挖掘壕溝、修築營牆,第六軍團的士兵已經拖著原木返回。
軍營此刻就是一間巨大的露天木工坊、鐵匠鋪。
不拘鐵匠、木匠、燒炭匠、泥瓦匠……軍中所有工匠都被集中到一處,貝裡昂也在其中。
連隻會用刨子的半桶水都被抽走。
風箱吹得爐火呼呼響,叮叮當當的鍛打聲響個不停。
多餘的盔甲、武器被熔鑄成斧頭、釘子、錨,再送往需要它們的人手中。
所有人都在忘我工作,營地中央,一張巨型木筏正逐漸成型。
“咚!”
“咚!”
“咚!”
與此同時,另一張巨型木筏正漂浮在水麵,往河床裡砸進一根根木樁。
還有幾艘小船錨定在河心,正在測量水深。
巨型木筏上有一架像是打樁機的簡陋器械:一塊石墩、一套起重裝置、一條滑軌。
載著這套器械的木筏,便是築橋工程的核心。
木筏上的士兵呐喊著推動轉盤,繩索嘎吱嘎吱作響,沉重的墩石被一點一點抬升。
木筏上的其餘士兵齊心協力,將一根原木放入滑軌,儘可能克服浮力往深處探。
當原木的尖端觸及河床的時候,木筏上的軍官扳開起重機阻鐵。
石墩重重落下,砸在木樁尾部,木筏都在跟著顫抖。
木樁被巨力敲進河床將近半米深。
士兵們再次喊著號子推動轉盤——他們還需要重複兩次,直到木樁牢牢紮進河床深處為止。
固定在河床上的木樁將會作為橋墩,向著河對岸一路延伸。
超大型木筏載著六米高的打樁機,如同神話裡的巨人行走於水麵,驚得對岸的赫德人目瞪口呆、奔走高喊。
“沒見過這東西吧?”溫特斯心中陣陣快意:“看來是《高盧戰記》沒有赫德語版本。”
瑞德修士也在溫特斯身旁。
老頭捋著胡須,慨歎道:“奇技淫巧,當真是奇技淫巧。”
“什麼?”溫特斯聽不懂。
“我在說你的本事真厲害!”
“不是我發明的。”溫特斯羞愧地抓了幾下頭發:“都是古人書裡的東西,隻是沒有實物。在陸院的時候,老師帶領我們嘗試複原過。”
“不過。”瑞德修士咂著嘴說:“這橋恐怕不經用吧。”
“反正也沒指望用到世界末日,能用一次就足矣。”
瑞德修士哈哈大笑:“也是。”
“白獅!”溫特斯突然衝著冥河大喊:“還有什麼招!統統使出來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