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很特彆,是傳令兵說不出來的那種特彆。他滿懷敬意地站著。
“要回執嗎?”百夫長問。
傳令兵連連擺手:“不要,不要。”
“那好,命令我已收到。”百夫長揚了揚手上的信:“辛苦你了,回去吧。”
傳令兵跨上馬鞍,他看到血狼把信放進衣兜,又重新拿起斧頭。
遠處傳來喊聲:“小心哇!倒啦!”
伐木場的民兵聞聲呼應:“倒啦!”
“倒啦!”血狼掄著斧頭,一下一下斫著樹乾。
傳令兵剛剛離開,又有兩名騎手如狂風一般衝進伐木場。
“不好啦!”其中一名騎手大喊:“赫德人來了!”
……
溫特斯上午連續使用裂解術炸斷十幾棵樹,幻痛直到下午也沒有消退。
傳令騎兵剛走,他便聽到安格魯驚慌的喊聲:“赫德人來了。”
民兵們紛紛扔下手中的活,跑向存放武器、盔甲的帳篷。
紅鬃一路狂奔到溫特斯身邊,安格魯跳下馬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長官,赫德人來了!”
“彆著急,你慢慢講。”溫特斯的頭更疼了:“在哪?來了多少?戰況如何?”
“運木料的馬車被劫了!”
“有多少赫德人?”
“二十幾個!”
“來了!”溫特斯在心底大吼:“我就知道有這一天!”
他發泄般一斧劈在樹上,這棵柞木終於支撐不住,顫抖著倒向地麵。
“小心!”溫特斯大喊:“樹倒了!”
周圍的民兵急忙躲開,萬幸沒有出意外。
溫特斯奔向強運,大聲命令:“有戰馬的!都跟我來!其他人留在這待命!放出步哨!”
強運能感受到主人的焦急,往常備鞍它都要撒嬌討糖,這次卻沒有任何多餘行動,順從地讓主人套上馬鞍。
提起馬刀,躍上鞍子,溫特斯便要出發。
“著甲!”夏爾抱著溫特斯的四分之三甲急急忙忙跑過來:“您還沒著甲呢!”
無奈,溫特斯又下馬披甲。
他穿的是乾活的粗布衣服,全都要換掉。
絲綢襯衣、棉質武裝衣、鎖子甲、板甲、馬靴,夏爾和海因裡希幫著溫特斯層層披掛。
傳令兵如果再過來,絕對不會認錯。
整備完畢,溫特斯帶領二十幾名杜薩克趕往車隊遇襲的地點。
帕拉圖軍隊一方麵在林地外圍就近采伐,另一方麵派遣伐木隊深入林地采伐大樹。
車隊遇襲的地點就在伐木場和大營之間,大營方麵的人馬比溫特斯先趕到,驃騎兵已經動身去追殺赫德人。
現場一片慘景,缺乏武裝的運輸車隊根本無力抵抗,車夫儘皆被砍殺。
馬車還留在原地,但是車軸都被搗毀,挽馬也被赫德人帶走。
阿爾帕德已經在周圍派了哨騎,但還是被這一小股赫德人鑽了進來。
“逼我們再次分兵。”溫特斯心想:“這就是你的打算嗎?白獅?”
……
在運輸車隊遇襲之前,築橋計劃的進展異常順利。
溫特斯原本最擔心[浮動打樁機]不能用,因為它們的重心太高,稍有風浪便容易傾覆。
但是冬季的冥河水流平緩,帕拉圖工兵又將木筏修得足夠大,打樁機的運作倒是沒問題。
浮動打樁機是築橋的核心機械,它沒有問題,其他問題都是小問題。
帕拉圖軍隊建造了兩座浮動打樁機,一左一右同時推進。
對岸的赫德人試圖放箭騷擾,但是他們所使用的重箭根本射不到兩百米外。
對了,他們的箭還逆風。
即便使用輕箭,飛到兩百米外也失去了準頭和威力。
弓箭射程不夠,對岸的赫德人抬出幾條小船,想要打水戰。
結果被帕拉圖火槍手劈頭蓋臉一通打,丟下幾具浮屍狼狽上岸。
溫特斯估計,等赫德人的弓箭能對己方造成有效殺傷時,大橋離他們也就不足五十米了。
即便到了那個時候,火槍手也可以與赫德人隔河對射,誰怕誰還不好說。
這一次,輪到河對岸的赫德人體驗無力感。
無論他們做什麼,大橋都以每天十米以上的速度向東岸延伸。
限製帕拉圖軍隊築橋速度的最大因素,已經不是赫德人,而是木料。
在荒原上,森林本就稀罕,能夠當橋樁的大料就更少見。
帕拉圖軍隊原可以繼續往北走,去河麵更窄的地方築橋。
但是最後還是選擇目前的位置,就是因為這裡挨著一片針葉林。
經過測量,冥河水位最深處大概有六、七米,那裡至少要用十米長的木料。
十米長的木料,就得二十米高的樹。
帕拉圖人快要找得發瘋,也沒有找到幾個合格的料材。
還是一位老木匠想出辦法:長木料不夠,就用稍短一些的木料拚接,再用鐵釘固定、鐵圈箍死。雖然鐵會鏽爛,但是堅持到大橋竣工總沒問題。
於是築橋總部一口氣派出二十支伐木隊,蒙塔涅百人隊也在其中。
……
運輸木料的車隊遇襲,意味著白獅已經看到了帕拉圖人的阿喀琉斯之踵。
昨日,溫特斯向築橋總部申請在森林中增築一處駐防營寨。
各伐木隊采伐的木料先在營寨集中,再武裝押運回大營。
今天,傳令兵給他送來回信。
因為“分散兵力”且“二次轉運延誤時間”,築橋指揮部否決了他的申請。
但是現在,即便軍團不想分散兵力,也不得不分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