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卡曼以溫特斯幾乎無法反應的速度接近綠眼金發男人,並指為劍刺中後者喉結,將綠眼男人的後半句話硬生生塞回喉嚨。
緊急著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肘,直接擊碎綠眼男人的胸骨。
直到此刻,失去攙扶的恩斯特·富勒摔倒的聲音才傳入其他人耳中。
同樣直到此刻,溫特斯、溫特斯的衛士以及四名麵具人才恢複知覺做出下一步動作。
卡曼已下殺手,溫特斯毫不猶豫進入施法狀態。
然而第三隻手反饋回來的並非熟悉的幻痛,而是某種無法形容的、難以忍受的撕裂般的劇痛。
突如其來的、難以承受的劇烈痛楚仿佛要把溫特斯整個人都撕成碎片,他痙攣著摔倒,另一名杜薩克衛士不禁發出驚呼,立刻拔刀上前想要扶起溫特斯。
溫特斯顫抖著、掙紮著想要爬起身,不過幾秒鐘,他的衣服已經浸滿冷汗。
“彆管我。”溫特斯撐著地、咬著牙,一把推開衛士,竭力指向麵具人的方向:“殺了他們。”
十有**,麵具人是宮廷法師。施法者之間的對決隻在分秒間,溫特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然而他看到了詭異的一幕:四個麵具人也統統倒在地上,顯然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最嚴重的那個一邊發出窒息似的淒慘號叫,一邊不斷地抽搐。
而卡曼正拎著一個麵具人的衣領,乾淨利落地一拳擊碎後者的喉結。
又是更多雜亂的腳步聲在接近,不是旅館的方向——綠眼男人還有其他幫手。
溫特斯搖搖晃晃站起身,感覺四肢的力氣稍微恢複,他拔出杖劍,厲聲命令部下:“回去!”
衛士愣了一下,咬牙點了一下頭,大步流星奔向旅館。
而這個時候,卡曼已經在“處理”第三個麵具人了。
溫特斯的四肢雖然還有些不聽使喚,但是他的頭腦卻前所未有的清晰,一次呼吸的時間他已經想通究竟是怎麼回事,急忙喝止卡曼:“留個活的!”
卡曼抬頭看著溫特斯,目光如鷹般銳利,聲音中飽含著怒意:“一個也不能留!”
話音未落,他將第三個麵具人的脖子生生擰斷。
溫特斯不甘地大吼一聲,持劍迎上後來的敵人。
種種變故全都發生在瞬息間,老施米德和富勒還沒回過神來,溫特斯已經與後來的敵人短兵相接。
直至血濺到身上,富勒才明白他不是在做夢。這個白胖子瞬間醒了酒,沒命似的哭喊:“殺人啦!!!”
這一喊不要緊,立刻引來其他人的目光。
老施米德氣得狠狠給了富勒家的小子一耳光,用胳膊夾著後者,踉踉蹌蹌地跑向湖畔的旅館。
除了四個麵具人,綠眼睛還帶來十幾名劍手。一發覺情況不對,這些原本埋伏在周圍防範目標逃跑的劍手立刻包圍上來。
溫特斯與敵人甫一交劍,就立刻明白來的都是好手。
迎上溫特斯的劍手臂膀有力、攻勢狠辣,仗著手中迅捷劍的長度優勢,壓根不理睬溫特斯的反擊,徑直朝著溫特斯的要害連刺。
溫特斯的杖劍沒有可以鎖住對方武器的劍格,溫特斯更沒有時間和對方糾纏。
電光石火間,溫特斯“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墊著披風直接抓住了對方的劍。
他死死握住手中的劍身,不叫它挪動分毫。
對方先是一驚,沒有棄劍,而是抽劍撤步。
一念之差,溫特斯的掌心多出一道恐怖的傷口,他的杖劍則在對方的胸膛紮了個對穿。
溫特斯毫不戀戰,在另外幾個劍手接近之前,快步拉開距離,留對方捂著傷口跌坐在地。
更多的劍手包圍上來,溫特斯迫切需要恢複施法能力,但他不敢輕易進入施法狀態。
就在這時,卡曼處理掉了最後一名麵具人,馬不停蹄支援溫特斯。
與溫特斯的不同,卡曼沒有試探、沒有對峙,他的戰鬥方式簡單、粗暴、直接。他的動作如同大貓一樣靈巧,但是拳頭蘊含的力量卻像熊羆一樣恐怖。
對方的迅捷劍刺過來,卡曼直接用手臂撥開,緊跟著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貼近對方,一拳擊碎對方的胸骨或是喉結。
看似是以傷換命,但卡曼卻仿佛完全不在乎受傷,隻是避開個彆要害。
溫特斯解決掉第二個敵人的時候,卡曼已經連續處理掉了三個劍手——徒手。
目睹卡曼以“不計代價的戰鬥方式”和“超乎想象的徒手搏鬥技術”連續殺死同伴,一名劍手猛然驚覺,他發瘋一般大喊:“你是……你是……”
話還沒說完,劍手的下頜就遭受重重一擊。劍手當場昏厥,然後被卡曼一腳踢斷頸椎。
還活著的劍手已經發現:持劍的家夥,他們一時間解決不掉;徒手的家夥,他們對付不了。
這種必死無疑的仗,沒人有勇氣打完。
一個劍手轉身逃跑,緊接著其他劍手也毫不遲疑奔向其他方向。
溫特斯和卡曼一句話也沒說,分頭追擊。卡曼兔起鶻落,連著放倒兩個逃敵。
“能用法術了嗎?”溫特斯大吼著問。
卡曼咆哮回答:“可以了!”
敵人已經跑出裂解術的施法半徑,溫特斯毫不猶豫,扯下兩枚衣扣,衝著最近的敵人背影連續兩發飛矢術,後者踉蹌著撲倒。
緊接著,他朝著另一名逃敵擲出杖劍。已經跑出十幾步之外的劍手被直接釘在地上。
男爵閣下和他的私人神父與陌生劍手搏命的時候,老施米德拎著富勒沒命地跑向有光亮的湖畔小樓。
然而老施米德已經已經不複當年的強壯,而富勒又生得胖胖的,沒跑出幾步就被追了上來。
白胖子富勒聽腳步聲越來越近,知道跑不掉了,他猛地掙開“施密德叔叔”的胳膊,嚎啕大哭著撲向劍手——也是接著酒勁。
“鍛爐丟了。”富勒嚎叫著:“我他媽也想不活了!”
劍手措手不及,被撞了個滿懷,跌坐在地。他手中的迅捷劍順勢紮進富勒的大腿,透肥肉而出。
富勒頓時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劍手想要推開壓在身上的胖子,突然腦袋重重挨了一記,也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
老施米德高舉在湖灘找到的三角石頭,又朝著劍手的腦袋狠狠來了一記,給劍手開了瓢。
然後老鐵匠扶起富勒家的小子,跌跌撞撞地逃向湖畔石樓。
又是一連串的腳步聲,但這次不是追擊的劍手,而是趕來保護二人的溫特斯。
看到男爵過來,老施米德像是失去全部力氣,氣喘籲籲地倒地。這一倒不要緊,又牽動了富勒的傷口,後者再次慘叫起來。
“安靜!”溫特斯厲聲嗬斥富勒。他割開富勒的褲子,接著黯淡的光線檢查一周:“你運氣不錯,富勒先生,應該是沒傷到動脈。”
富勒一把鼻涕一把淚:“什麼……什麼叫應該?”
溫特斯沒有再跟富勒廢話,而是看向施米德老人:“老先生,您沒事吧?”
有些恍惚的老施米德木然搖搖頭,忽地回過神來一般指著溫特斯的左手:“您受傷了?”
溫特斯甩掉左手的血,隨手拿富勒褲子的碎布條綁住手腕:“沒事。”
幾步遠的地方傳來低低的呻吟,原來那個被老施米德開瓢的劍手還沒死,不斷發出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