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季風(終)_鋼鐵火藥和施法者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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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季風(終)(2 / 2)

他斟酌再三,從名單上劃掉一個名字。

“這個人是個軟骨頭。”他想:“暫時不用除掉。”

狂風吹開了窗戶,把窗簾卷到窗外。文書趕緊跑進辦公室,手忙腳亂地重新關窗。

格羅夫·馬格努斯望著窗外麵陰雲密布的天空。

“要下雨了。”

……

[聯省共和國]

[圭土城]

[陸軍總部禮堂]

一場慶功會正在舉行,參加慶功會的人員大部分是校官,也有一小部分尉官。

科尼利斯上校正在致辭:“過去二十九年,諸共和國的人們總是用諷刺的口吻說‘聯省共和國不是國家擁有軍隊,而是軍隊擁有國家’。”

科尼利斯看著台下軍官們或興奮、或渴望的眼睛,舉起酒杯:“好啊!那就讓他們真正明白聯省軍隊的力量!”

下一刻,禮堂被歡呼聲填滿。

歡呼引發的震動甚至傳播到禮堂地下的禁閉室。

禁閉室裡,被軟禁的巴倫支準將望著鐵窗外狹小的陰沉天空。

“要下雨了。”

……

[鐵峰郡]

[熱沃丹]

“借過。”理查德·梅森抱著一大摞卷宗,小心翼翼地擠過坐滿學長的走廊,儘可能不踩到任何人的腳:“借過。”

經過走廊儘頭的時候,“軍刀”塞柏啞著嗓子開口:“蒙……”

“馬上就回來!”不等對方說完,梅森搶著回答:“您放心,馬上就回來!您渴不渴?我給您拿些喝的來?或者……”

“不用了。”軍刀塞柏擺了擺手,深深看了梅森一眼,歎了口氣:“你也不容易,這段時間……對不住你了。”

聽到這句話的梅森突然感覺眼眶有些發酸,他轉頭看向窗外,笑著說:

“要下雨了。”

……

[鐵峰郡]

[熱沃丹城郊的牧場]

“圖林!”安德烈在山坡駐馬,扯著嗓子大吼:“圖林!你他媽死哪去啦?!”

正在偷睡懶覺的圖林被驚醒,慌慌張張跑出樹林:“在這!在這!”

“混賬!”安德烈大罵:“你的馬呢?”

圖林一愣,撓了撓頭:“在林子裡,我放它去吃草了。”

安德烈氣得揚起馬鞭,圖林嚇得一縮脖子。

但是鞭子終究沒落下——其實圖林心裡明鏡似的,隻要裝出害怕的樣子,就不會吃到切裡尼中尉的鞭子。

安德烈惡狠狠地說:“弄丟一匹馬!我就給你二十鞭子!”

“放心吧,大人。”圖林拍著胸脯保證,討好地笑著說:“知道您寶貝這批軍馬,我伺候它們比伺候自己老娘都用心!這個冬天是挺難熬的,但咱們不還是熬過去了?一匹馬都沒死!現在都返青啦!您就彆擔心啦!”

“少廢話。”安德烈板著臉:“快把馬都攏起來,帶回馬廄去。”

“帶回馬廄乾什麼?”圖林不解。

“你瞎了?”安德烈一指天上:“要下雨了!要是有馬因為淋雨得病,小心我抽死你!”

……

[鐵峰郡]

[黑水鎮]

上午剛剛檢查完黑水鎮流民農場冬小麥返青情況的巴德,正策馬朝狼鎮疾馳。

“中尉!”隨行的安格魯突然大喊:“等等。”

巴德勒住乘馬,挑眉,問:“怎麼了?”

“要下雨了。”安格魯追了上來,指著天空:“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巴德搖了搖頭,揮鞭再次上路:“趕到狼鎮再說。”

……

[鐵峰郡]

[鏟子港]

“阿爾法先生”注視著操場上站成歪歪扭扭隊列、態度散漫的“民兵”,心中滿是陰霾。

入冬以後,熱沃丹政府騰出手來,開始在鐵峰郡內部進行拉網式的剿匪作戰——唯獨沒有向鏟子港鎮派出任何部隊。

於是乎,四處碰壁的土匪強盜蜂擁逃進鏟子港。鏟子港鎮長順勢將他們收編為民兵,交由阿爾法先生訓練。

在鏟子港鎮長看來,這些見過血的惡徒是再好不過的兵源。

然而看著麵前這些所謂的“好兵”,阿爾法先生卻忍不住懷疑——他們真的能對付得了熱沃丹的軍隊嗎?

阿爾法先生望著天邊的烏雲。

“要下雨了。”

……

[鐵峰郡西北方向]

[鏡湖上遊]

[一艘船艙裡的一張床上]

“所以……”安娜好奇地問:“博爾索·達·埃斯特先生最後怎麼樣了?”

正抱著一匣畫稿翻看的溫特斯頭也不抬地問:“誰是博爾索·達·埃斯特?”

安娜輕輕踢了溫特斯一下:“就是白鷹。”

溫特斯撇了撇嘴:“哦……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是怎麼樣嘛?”

“他又不是主謀,我又證明他沒有直接參與縱火行動。隻是走私的話,對於白鷹家族而言能算什麼大事?”溫特斯翻過一頁畫稿:“關一段時間就會被運作出去。他是‘高貴’的白鷹,蒙塔人又不可能殺掉他。即使我不提供證詞,最多也就是給他添些麻煩罷了。”

在說到“高貴”的時候,溫特斯刻意加重了語氣。

“那就好。”安娜低下頭,繼續在紙上勾勒線條:“那就好。”

溫特斯用木匣擋住臉,酸酸地說:“二十四條裙子果然管用。”

安娜哭笑不得,她輕輕踢了溫特斯一下,後者佯裝不知,繼續沙沙地翻動畫稿。

安娜放下炭筆和畫紙,撐起身體,爬到溫特斯的一側,拿走了溫特斯手上的木匣。

溫特斯還想堅持一下,但是沒敢用力。

安娜把木匣放到一邊,躺進溫特斯懷裡。

她抱著愛人的胸膛,柔聲說:“你呀,肯定不會訂製二十四套裙子隻為討我歡心。如果是你的話——你最多隻會買一條裙子,然後把剩下的裙子錢換成糧食,分給挨餓的人……”

“所以。”安娜用指尖在溫特斯的胸口畫圈:“還是你更可愛一些。”

溫特斯抱著安娜,沒有作聲。

“你是不是應該也說點讓我感動的話呢?”安娜打趣道。

溫特斯輕咳了一聲:“我眼睛好像進了沙子。”

安娜淺淺笑著,推開溫特斯,又爬回到床的另一側,她俏皮地說:“當然啦,二十四條裙子我也蠻喜歡的,至少……很浪漫。”

話音剛落,溫特斯跳下床榻,大聲抗議:“我也不是完全不懂浪漫!”

“哦?”安娜的眼睛笑得更彎:“是嗎?”

氣急敗壞的溫特斯大步流星走出艙室,沒一會抱著一個大木箱回來。

他把木箱重重放在桌上,故作不在意道:“本來是想回到鐵峰郡以後,再給你一個驚喜……不過,算了,還是現在就送給你。”

安娜打開木箱,映入她的眼中是裝著五顏六色粉末的玻璃小瓶,每個小瓶上都貼著標簽,瓶與瓶之間還仔細地用木板和襯墊隔開,防止因為互相磕碰而破碎。

青金石、赤鐵、石黃、空青、朱砂、貝粉……都是顏料。

“你什麼時候買的?”安娜抬頭問溫特斯。

“在鋼堡的時候。”溫特斯扭過頭,輕描淡寫地說:“也沒花什麼時間,就是把鋼堡市麵上能買到的顏料都……”

話還沒說完,安娜已經撲上來,吻上了他。

這一吻很久,直到艙門外響起敲門聲。

皮埃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閣下,我們到南岸了。”

溫特斯和安娜閃電般分開,溫特斯飛快地整理好儀容,走到門旁,拉開艙門:“特爾敦部的人馬到了嗎?”

“我們的斥候和特爾敦人的哨騎碰過頭了。”皮埃爾有條不紊地彙報:“他們按照您的要求,帶來了儘可能多的挽馬和馬車。但是泰赤沒有出現,是他兒子代替他來的。”

“泰赤沒出現?”溫特斯沉吟著:“特爾敦部內部恐怕不太平。”

“我想也是。”皮埃爾點頭。

“船隊下錨,讓工程隊上岸,先把臨時碼頭建起來。”溫特斯思索片刻,給出命令:“挑一隊好手,我親自去見見泰赤的兒子。”

“是。”皮埃爾抬手敬禮,轉身離開。

溫特斯關上艙門,轉過身,安娜已經拿著外衣在等著他。

“我……”溫特斯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去吧。”安娜幫溫特斯穿上外衣,仔細地扣好扣子,小聲說道:“你注定不會隻屬於我……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溫特斯點頭,一隻靴子跨出艙門的時候,他轉身不經意地問:“對了,你在青丘給我畫的那幅獵裝畫像在哪裡?就是赫德長袍那幅……我在畫冊裡沒有看到。”

“我弄丟了。”安娜微笑著回答。

溫特斯什麼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大步離開。

船艙外,衛兵放出三聲令槍,旗手揮動小旗傳遞命令。滿載軍械和人員的船隊在靠近南岸的一處開闊水麵下錨。

隨船的匠人帶著工具和器材,分乘幾艘小船上岸,著手修建一座臨時碼頭,以便卸貨。

溫特斯也在上岸的小船上。

泰赤的長子帶著一眾特爾敦部貴胄,正恭順地等候著他。

“我回來了。”溫特斯心想。

……

[溫特斯踏上燼流江南岸的同一時間]

在新墾地行省首府楓石城,另一場兵變正在發生。

本質上來說,發生在楓石城的這場兵變是“聯省四月一日政變”這塊巨石激起的回浪。

然而它的血腥程度比起發生在圭土城的政變,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得知聯省兵變的消息以後,原本駐紮在鏡湖郡的“帕拉圖政府軍”立即動身秘密返回楓石城,對新墾地軍團總部發起突襲。

在叛徒的協助下,政府軍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下新墾地軍團總部——楓葉堡的大門。

全副武裝的政府軍士兵隨即衝進楓葉堡,對任何沒有第一時間投降的新墾地軍團軍人痛下殺手。

楓葉堡各處白刃聲、槍炮聲,奮起反抗的新墾地軍人與殺紅眼的政府軍士兵短兵相接,慘叫與哀嚎不絕於耳。

在楓葉堡內部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內,新墾地軍團軍團長,凱文·j·亞當斯少將正在等待有人敲響房門。

沉悶的腳步聲穿透牆壁,從走廊傳來。

沒有敲門,門直接被推開,一名校官昂首闊步走進辦公室——是薩內爾上校,駐紮在鏡湖郡的政府軍指揮官。

亞當斯少將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感到奇怪。

諸王堡政府曾派兵協助新墾地軍團抵擋特爾敦部劫掠,但是他們派來的軍隊在擊退特爾敦劫掠者之後便在鏡湖郡駐紮下來,一直沒有撤走。

緊跟著薩內爾上校進入辦公室的人,長著一張亞當斯少將很熟悉的麵孔。

軍團行政官,克洛伊·托裡爾上校——他才是讓亞當斯少將感到好奇的人,不過現在,亞當斯少將的一切疑問都得到解答了。

“原來是你。”亞當斯釋然地說。

不等少將發問,克洛伊上校主動說出理由,他舔了舔嘴唇,懇切地說:“將軍,新墾地軍團搖擺不定的狀態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戰事再起的時候,我們一定會變成夾縫裡的犧牲品。”

“哦。”亞當斯抿了一口酒。

“諸王堡政府是帕拉圖的合法政府。”克洛伊遲疑片刻,咬了咬牙,無奈地說:“這種分裂的狀態不會一直持續下去,我們終究要選邊站,而且要選在勝利者那邊!更何況……我們離諸王堡實在太近了,離阿爾帕德將軍又實在太遠——我們實際沒有選擇!”

“哦。”亞當斯將軍又抿了一口酒。

薩內爾上校瞥了一眼桌上已經隻剩一半內容物的酒瓶,心中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他打斷克洛伊的話,冷冷地說:“看來……您已經對現在的狀況有很清晰的認知。”

亞當斯不理睬薩內爾,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讓您的部下投降,我保證您光榮退役,繼續享受將軍的待遇和退休金。”薩內爾上校輕笑一聲:“您可以帶著這些年搜刮的所有財產到諸王堡去,做一個富家翁。這不是我的承諾,這是格羅夫·馬格努斯議長的承諾。”

亞當斯沉默片刻,啞著嗓子開口:“我的部下,他們投降之後……不要殺害他們。你們已經贏了,沒有必要再殺人。”

“請您放心。”薩內爾上校笑著說:“我們保證俘虜的生命安全,隻是他們的軍人生涯可能要告一段落了。我們也會保證您的生命安全,您可以……”

“克洛伊·托裡爾。”亞當斯看也不看薩內爾一眼,目光如炬盯著克洛伊。

克洛伊上校感覺渾身不自在:“在。”

“你他媽就是個蠢貨!”凱文·j·亞當斯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勃然作色:“格羅夫·馬格努斯就是個叛徒!毒蛇!賣國賊!你卻渾然不知!合法政府?放你媽的屁!如果有一天格羅夫·馬格努斯贏了,帕拉圖共和國也將不複存在!”

克洛伊上校被暴起的少將驚得倒退了半步。

薩內爾上校擋在克洛伊麵前,皺起眉頭,正對亞當斯:“將軍,您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要再自取其辱了,投降吧,趁你還可以保有尊嚴。”

“投降?投降?!你們以為我是沒有骨頭的叛徒?讓我向出賣帕拉圖的毒蛇投降?”亞當斯哈哈大笑,神情陡然變得猙獰:

“做夢!!!”

話音剛落,凱文·j·亞當斯從膝蓋上拿起簧輪槍,把槍口塞進嘴裡,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哢噠。”

機括落下,簧輪旋轉,火光一閃。

“轟!”

亞當斯少將的後腦被掀開一個可怕的傷口,紅色和白色的粘稠物體濺滿了他身後的牆壁。亞當斯少將的屍體向後栽倒,重重摔在地上。

房間內的軍官們震驚、不解、麵麵相覷,誰也不承想到這個“首鼠兩端的騎牆將軍”會選擇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自殺。

薩內爾上校擦掉臉上的血跡,沉默片刻,脫掉衣服蓋在亞當斯將軍已經殘缺的臉上。

克洛伊卻如夢初醒似地撲了上去,慌張檢查少將最後的生命體征,仿佛認為少將還能有一線活下來的希望。

但是他很快就停下動作,因為凱文·j·亞當斯毫無疑問已經死了。

“還算死得像個軍人。”薩內爾簡短地評價。

聽到薩內爾的話,克洛伊上校猛地跳起來,一拳砸在前者的臉上。

“死得像個軍人?你他媽懂什麼?”被其他軍官七手八腳拉住的克洛伊上校悲憤大吼:“亞當斯一死!新墾地軍團的每一個軍官!每一個!就都有了叛亂的理由!新墾地!要血流成河了!”

與此同時,天空一記轟雷炸響。

豆粒大的雨點被投向楓葉堡、投向楓石城、投向新墾地、投向帕拉圖、投向塞納斯聯盟的每一片土地。

下雨了——不,不隻是雨,是季風來了!

帕拉圖的農民已經灑下種子,等待它讓新生命萌發;

大洋的另一側,滿載絲綢、香料的商船即將乘著它返航。

季風來了,它帶來了降水,帶來了生命,帶來了新的希望。

(本卷完)

------題外話------

季風之卷完結撒花!

【感謝大家這一年來的耐心和支持,感謝你們在看這個故事,謝謝大家,謝謝,謝謝〒▽〒】

[沒有海盜,因為海盜那邊我算了一下,應該不是季風季。不過也不會遺忘他們,他們的故事會單獨列出](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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