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積雨雲_鋼鐵火藥和施法者_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四十六章 積雨雲(1 / 2)

樹蔭下,溫特斯掃了一眼手中的紙條,又看了看送來紙條的預備學員。

“梅森保民官就派你來找我?”溫特斯驚奇地問:“沒說彆的?”

“沒有。”身前的預備學員一臉茫然地回答。

“好吧,要請你等我一會。”溫特斯把紙條塞進腕甲,隨手一指放在樹下的衣服和馱包:“那裡有水和吃的,餓了的話自己拿。”

然後,他看到名叫“侯德爾”的預備學員步伐僵硬地走到樹下,兩條腿比樹乾還直。

“坐吧。”溫特斯不禁莞爾:“沒事。”

但是預備學員仍舊站得筆直。顯然,他感到不知所措,不知究竟該把保民官的話當成客套對待,還是當成命令服從。

溫特斯對此多少也習慣了,他清了清嗓子,沉聲下令:“士兵,立正!”

預備學員下意識並攏腳跟、繃緊膝蓋和肩膀。

“聽口令——坐。”

預備學員以最快的動作把自己的屁股按在了地上。

溫特斯點點頭,拉下護麵,轉身走向一直在等待的另一名劍手,兩人重新拾起剛剛被打斷的談話。

“我們繼續。”溫特斯雙手穩穩握住木劍。

他麵前的劍手也站好架勢,有點發悶的聲音從頭盔內傳出:“您聽說邁爾豪斯議長的演講了嗎?”

“你是指哪一場演講?”溫特斯點點頭,示意對方攻過來:“在瓦恩的?還是回到聯省之後的?”

“回到聯省之後的。”溫特斯的對手說完,毫無征兆地一個踏步刺了過來。

然而突然襲擊對於溫特斯起不到任何效果,他抬臂磕開迎麵而來的長劍,在劍刃交纏中將劍尖指向對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輕巧自然。

溫特斯甚至還有餘力閒聊:“聽說了,不過和流言蜚語也差不多。我想聽聽你的版本。”

他的劍鋒在距離對手肩膀一尺處止步——對手主動停了下來,倒退半步並舉了一下手,然後朝著起始位置走去。

舉手代表承認自己失分,這是正式比賽的禮儀。

不過樹蔭下的這塊小空地旁邊既沒有裁判,也沒有計分板,唯一的觀眾則是一個至今沒搞清楚狀況的家夥。

在滿頭霧水的場外觀眾眼中,保民官與陪練的比試就像是走了個過場,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完全分不清誰贏誰輸。

倒也不能怪觀眾眼拙。

溫特斯和他的對手缺乏必要的護具,所以兩人的生命安全取決於對手而不是自己——雖然他們使的是木劍,但結結實實挨上一下照樣要掛彩。

僅有在絕對信任彼此的前提下,雙方才能像這樣“玩耍”。既然是“玩耍”,那麼自然看起來全都是點到為止、不分勝負。

“邁爾豪斯在聯盟大會上的演講內容您應該已經聽說了,和宣戰布告也差不出太多。”溫特斯的對手回到空地另一端,活動了一下手腕,重新握緊長劍:“等他回到圭土城,立刻又在烈士廣場上做了一次公開演講,內容比聯盟大會上的演講還要驚世駭俗。”

說罷,他又挺劍向溫特斯攻了過來。

溫特斯仍舊舉重若輕地化解了對方大開大合的揮擊:“說說看。”

“邁爾豪斯議長親自認定‘四月一日革命’是一場叛亂。”對手倒退一步,舉起手,喘了口氣:“非法的武裝叛亂。”

溫特斯不自覺皺起眉頭,他垂下劍尖,問:“聯省陸軍對此毫無反應?”

“不知道,至少我離開諸王堡的時候,還沒聽說圭土城那邊有什麼大動靜。”對手的笑聲逸出頭盔,完全可以想象護麵下的表情有多麼幸災樂禍:“不過科尼利斯那個家夥肯定不好受,從‘英雄’一下子變成了‘叛徒’。”

溫特斯放低長劍,若有所思:“給我仔細說說聯省新議長的演講內容。”

“陳詞濫調。”站在溫特斯對麵的劍手也把木劍搭在肩上,輕鬆愉快回答:

“先是罵,痛罵以前的聯省政府有多**無能;緊接著哭,大哭聯省人民生活有多困苦;然後危言聳聽,拿帝國、維內塔和帕拉圖內亂嚇唬人;隻有最後說了點真心話,承認了‘四月一日革命’是武裝叛亂,但是也找了借口,說是因為‘萊昂內爾政權實在太過**無能’,所以‘軍隊不得不出麵暫時接管國家’。”

“暫時?”溫特斯敏銳地捕捉到不尋常的地方。

“是,暫時。”剛剛談吐詼諧的劍手,變得猶豫、遲疑起來,他慢吞吞地說:“邁爾豪斯議長公開承諾,將改組國民議會,重新選舉各級代表,在三年內逐步將國家權力從軍隊交還到新的國民議會手中。”

“三年?”溫特斯挑眉。

“是,三年。”

“聯省陸軍的反擊?”

“沒有反擊。反倒是有幾位將官出麵為邁爾豪斯議長的承諾背書。聯省陸軍內部也一個鬼樣子,派係林立,你咬我、我咬你。”

“科尼利斯本部長呢?”

“已經不是本部長了,也沒聽說有新任命。邁爾豪斯議長解散了臨時軍事委員會以後,科尼利斯上校應該就被打發回家賦閒了。”站在溫特斯麵前的劍手聳了聳肩:“科尼利斯借助政變平步青雲,不知惹多少人眼紅。他又不是什麼招人喜歡的家夥。邁爾豪斯議長拿他平息眾怒,我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溫特斯思索片刻,問對練的劍手:“你信嗎?”

“信什麼?”

“邁爾豪斯的承諾。”

“我……”對練劍手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他才苦惱地說:“我也不知道。可依眼下的形勢,假如我是聯省人,也隻能寄希望於邁爾豪斯議長交還國家權力了吧?畢竟他做出了公開承諾啊。”

溫特斯聽罷,長長歎了口氣:“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邁爾豪斯議長還在公報裡表態。”對練劍手小聲補充:“聯省托管政府將全力推動帕拉圖內亂的和平解決。他還答應絕不會讓聯省軍隊卷入帕拉圖內亂——隻要維內塔也不乾涉帕拉圖事務。”

溫特斯輕哼一聲,調轉劍身,重新用雙手握住劍柄。

同溫特斯對練的劍手也急忙做好準備。

雙方緩緩靠近彼此,劍尖磕碰的下一秒,兩人都動了起來。

電光石火間,溫特斯讓過凶猛突進的對手,空出左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對練劍手收住步子,沮喪地舉起手。他感覺到了溫特斯的情緒變化,於是換了一個更輕鬆話題:“北麵又起大案啦,您聽說了嗎?”

“什麼大案?”這個溫特斯一點都沒聽說過。

“當然是南方總軍的大案。”

“偽帝不是已經解散了南方總軍?”

“就是因為要解散南方總軍,所以才會牽起大案。”對練劍手興致勃勃地問:“您猜偽帝正在以什麼罪名搞清洗?”

溫特斯不假思索回答:“貪汙?”

“走私!南方總軍上上下下,全都有份!”對練劍手大笑不已:“為了防範我們而建立的南方總軍,竟然成了帝國境內最大的走私販子,偽帝的臉麵都丟儘了!”

溫特斯也啞然失笑,但他不像對練劍手那般樂觀:“偽帝下定決心要拔掉毒瘡,對我們不一定是件好事。”

“管他呢?”對練劍手不以為意:“反正是帝國佬殺帝國佬,無論誰死都是我們賺。偽帝已經處死了三個伯爵,按北麵流出的消息,這才隻是開頭。沒有個幾年時間,南方總軍彆想重建。”

溫特斯歎了口氣:“那就更加不是好事。”

“是啊,我明白您說的意思。”對練劍手的情緒一下子消沉下來,他垂著頭,灰暗地說:

“偽帝甚至不掩飾他的戰略,他就是要坐看諸共和國內戰。破解的方法也很簡單,我們隻要不互相攻殺就行。我都能想出來,諸位將軍、議員們會看不懂嗎?可是他們……可是我,我又能怎麼樣?我隻是個小小的尉官而已……”

劍手越說聲音越小,驀地,他感覺到一隻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抬起頭,對上了學長毫無責備之意的平靜目光。

“這是他們的錯,不是你的錯。”溫特斯平和的聲音中蘊含著讓人心安的力量:“不必為此感到焦慮,我們都是被河水卷著走的人。”

“嗯。”對練劍手使勁吸了一下鼻子。

溫特斯親昵地敲了一下對練劍手的肩甲,倒持長劍,走向放著衣服和水的樹根。

“不知道您是否了解。”對練劍手細小的聲音在溫特斯背後響起:“在諸王堡,也有很多格羅夫·馬格努斯的反對者……這一次在新墾地的慘敗,必定會動搖……不,是瓦解格羅夫·馬格努斯的統治……”

溫特斯頭也不回地答道:“我不介意少流血,哪怕會耗費更長的時間。”

“嗯!”對練劍手的聲音中帶著興奮。

“但你也不要太樂觀。”溫特斯轉過身,目光幽深如潭,他緩緩說道:“因為你還不明白,一個輸掉全部籌碼的賭徒下一步會乾什麼。”

說罷,溫特斯捏了捏對練劍手的肩膀,提劍走向樹蔭下。

……

樹蔭下,猴子——侯德爾茫然地旁觀血狼和他的陪練一邊閒談、一邊比試。

因為看不懂究竟誰贏誰輸,侯德爾也不知道該不該喝彩叫好。

就這樣又過了幾招,血狼突然停下和他的陪練說了些什麼,然後徑直朝著侯德爾走了過來。

侯德爾一時間更加困惑,直到血狼走到他麵前,他才回過神,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侯德爾看到血狼對他擺了擺手:“坐,自在點,沒事。”

緊接著,後者開始解除肩膀、手臂上的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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