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玄清子再看到秦流西的時候,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明明距離上次見不到半年,可這再見她,就有一種對方遙不可及的感覺。
除此外,又覺得內心異常複雜,因為道觀如今的名聲掉落都拜這位所賜,可卻又怪不得她,因為是師叔走岔了路才是那個因。
秦流西看到他卻並不感到意外,滕家出了事兒,必然要請法師前來作法或幫他們關上那臨時的陰陽眼。
金華觀這陣子名聲有虧,但不可否認,它是盛京裡極有名的道觀,要請法師,當然首選是它。
而昨夜,她就感覺自己施的術有人欲破,這麼急又近的,不是金華觀的又是誰?
隻是秦流西沒想到,來的會是玄清子,便扯了一下唇角:“回京了啊。”
玄清子向她作了個道禮:“少觀主。”
“如果是來說滕家的事,就不必說了。”秦流西懶懶地道。
玄清子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把話頭給堵死了,不禁語塞,好半晌,才道:“他們,也隻是普通人。”又看向她身邊的滕昭:“也是你徒兒的家人。”
“廢什麼話?我徒兒既然已經拜入我門下,就是我的人,提什麼本家人?再說,但凡他們有把他當家人,也不會發生昨日的事。”秦流西冷哼:“普通人又如何,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
“可這陰陽眼開著,看多了陰魂,對他們是極損陽氣的。”
“這個簡單,把眼蒙起來唄!”
玄清子:“……”
我有些詞短,說不下去了。
他憋了一會,才道:“到底有傷天和。”
秦流西抬頭看了看天,唇角邪邪勾起:“那你叫天打幾道雷下來劈死我吧!”
天:我們是開明的家長,一般不體罰!
玄清子:“!”
對不起,我來錯了!
秦流西看他臉色紫漲,勾了一下唇,剛要走,眼睛一撇,腳步頓下:“泰成真人還沒回來?”
玄清子沒想到她忽然轉話題,而且問的是師父,下意識搖頭。
“他怕是有點麻煩,看來你那師叔造的孽挺多。”秦流西丟下這一句,就帶著滕昭上車了。
師父亦如父,玄清子這麵相父母宮有點晦暗,估計泰成被他那師弟搞得很麻煩。
玄清子臉色幾變,想也不想就掉頭回去,至於滕家,管不了,就這樣吧。
秦流西輕嗤一聲,敲了敲車壁,車子緩緩走動。
需要去複診的並不多,隻有最嚴重的腰骨重接的孫禮勳,秦流西上門的時候,對方正好被抬出院子裡曬著太陽,看到她時,又想起當日那一幕。
完了,本來覺得腰骨是要好了,現在又感覺有點疼了。
孫二奶奶熱情地招呼秦流西,那個親熱勁兒,要不是知道秦流西是個坤道,孫禮勳都覺得自己頭上像是要綠了。
“調養得不錯,長膘了。”秦流西看孫禮勳滿麵紅光,還肉乎乎的,整個人的陰鬱已經散去了。
孫二奶奶抿嘴笑“這吃了睡,睡醒了又吃,動也不好動的,哪能不長肉?”
事實上是孫禮勳知道自己恢複有望,這鬱結散去,自然吃香睡得安了,肉也就長起來了。
秦流西扶過脈,又令他們拆了固定用的夾板,熬新的藥膏來,待清理乾淨,她這才淨手去摸那腰骨,或輕輕推拿,感受著骨頭連接的位置。
“恢複還不錯,再過一旬就可以去了這板子,然後起來活動,但不能大幅度劇烈活動,藥膏也得繼續敷著。”
孫二奶奶激動地問“您是說拆了這板子就可以站起來了?”
竟然這麼快?
“可以,但不能久,隻是讓他嘗試著走路,慢慢的適應,所以這時間不能長了,不然遭不住。”秦流西說道“這腿也多按一按,使筋骨有力,到時候站著也不至於倒。經方我給你重新換一副,那續骨丸也繼續吃著。”
孫禮勳聽著有點不對,道“您這是要離開了?”
秦流西訝然,道“原來你會動腦子的。”
孫禮勳“!”
他這是多的什麼嘴?
孫二奶奶訝然“您要離開?”
“來盛京的目的已經達到,也該離開了。”秦流西笑著說“所以這是最後一次複診,按著我說的去做,養三個月,他也就能騎馬奔騰了。”
她頓了下,又說了一句“不過就算騎馬,也彆學人賽馬做高難度的動作,以免再摔,你這腰骨到底斷過,再摔斷可就麻煩咯。”
孫禮勳臉色微微一白,有這話,他以後彆說放肆了,還敢騎馬嗎?
秦流西看鎮住了他,十分滿意,開了經方,拒絕了孫二奶奶的挽留和賞金,和滕昭轉到了佟祭酒家。
佟祭酒這邊其實不需要秦流西來複診,她來,是想把一個護身符給佟妙兒,身負大功德之人,神魂還不太穩,很容易被些精怪覬覦這身體和氣運。
那個護身符是用兩枚通魅編成的一個結,絡子底下還吊著一個小小的刻著符文的玉石,材料看著古舊,但隻有拿在手上的人才知道它的妙處,隻要握著,就覺得心中安寧,有靈氣湧動。
佟妙兒十分喜歡,係在了自己的胸襟上,又取出了自己近日做出來的一個繡著福字和祥雲紋的大荷包送給她,羞澀地說:“做得不好,您彆嫌棄。”
秦流西接過那荷包,有些訝然。
但凡用至誠的心做出來的東西,不管是匠活還是繡件,都能從中感受到動手的人的誠意,若此人靈魂純淨,則所出物件更有靈氣。
秦流西就從這個荷包感受到了對方的赤誠和極純粹的祝福。
果然是有大功德氣運之人啊!
“做得極好。”秦流西修長的指尖撫摸過那個福字,把隨身攜帶的大荷包裡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如針包,如符籙,還有幾個小瓶瓶罐罐,都放到了這個和之前一樣大小的荷包裡。
看來佟妙兒察覺到她這荷包,故而做了一個差不多大的。
佟妙兒見她當場換上,眼睛亮得如落了星點,更歡喜了。
“這個給你,抹額頭這道疤痕很快就好。”秦流西把一個小玻璃管塞到她手裡,隨後告辭。
佟夫人他們親自送秦流西出了府,看著馬車走遠了,這才回府。
“妹妹,少觀主說這是抹你額上疤痕?”佟大奶奶看向佟妙兒手中的瓶子。
“嗯。”
“我看看?”
佟妙兒把那小管遞了過去,佟大奶奶把瓶子舉起,對著陽光一看,液體流光溢彩的,不禁瞳孔微縮。
“這,這是?”她的唇哆嗦著。
佟夫人和佟祭酒都看了過來,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佟大奶奶小心翼翼地撥開瓶塞嗅了一下,腦袋就是一暈,連忙把瓶塞塞好了。
“這水露有啥問題?”佟祭酒看兒媳婦那沒見識的樣子,胡子一抖,端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