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堅決。
看看完顏洪烈木然的表情，又看看母親包惜弱盼望的神色，最後，落到了楊鐵心那張好像一切都應該是理所當然的表情上，卻在即將做出決心的那一刹那，神使鬼差的看向了林朝辭。
“誒，他看咱們倆了！”
黃蓉懟懟林朝辭：“你說，咱們倆是不是該說點什麼？”
“若要把這檔子破事擱你身上……”
林朝辭挑眉：“你打算咋辦？”
黃蓉連忙舉手投降：“好吧，我承認我也不知道，選誰都有道理，還是你來吧，你可彆想讓我乾這得罪人的活，啊不，是說這得罪人的話。”
楊康眼神微微黯淡。
自責自己的腦子真是出問題了。
竟一下子認為這兩人能給自己出主意。
林朝辭卻沒認為楊康的腦子有問題，抬頭看了一眼夜空，自顧自的笑了兩聲，這才點醒了楊康：“若擱我身上啊，有很多辦法能解決這檔子事，不過，我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想解決這檔子事，隻有兩條路，一個是學那翻江倒海的哪吒，另一個是學那沐王府的沐英。”
哪吒？
沐英？
楊康眼神微動，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學哪吒，就是償還生育之恩。
學沐英，就是償還養育之恩。
可是，若學哪吒，他絕對是十死無生的下場，若學沐英，他心裡麵的這口氣卻咽不下去！
學誰？
楊康如此質問著自己。
可是，當他選擇質問自己時，其實他自己本就生出了一種念頭，隻不過，是他自己不敢確認而已！
再抬頭。
入目所見。
楊鐵心依舊還是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這讓年僅十八歲的楊康心頭熱血一冷！
心，卻也猛的狠了下來！
似乎是放下了什麼千斤重擔！
眉宇間多了幾分傲氣！
“我楊康生下來，七斤一兩。”
“這是娘你親口對我說過的。”
“雖說我也不知道真假，就像我活了十八年，才知道親生父親一樣，我的世界充滿了謊言，少有的真實，或許，也是我不願意失去的吧。”
“那麼，就拿這七斤一兩為標準。”
楊康說著，眉眼一瞪，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除了林朝辭，手腕一轉，九陰白骨爪就落到了自己的兩條腿上，硬生生拔出了兩塊小腿骨，頓時就半跪在了地上，靠著僅有的膝蓋與大腿骨撐著。
同時，伸手擋在自己麵前。
示意所有人都不要靠近自己。
這是他做出的選擇。
旋即，嘶啞道：“說起來這個，我還要感謝那邊的那個朋友，是他點醒了我，哪吒就是剔骨還父，割肉還母，我楊康肯定是不想死的，所以呢，我也就不割肉還父了，還父七斤骨，還母一兩肉，骨自身上取，肉乃心頭肉，不管我能不能成，還是說，就此死在這個路上，這都是我的選擇，我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名字——完顏康，與楊家沒有任何關聯！”
說著，楊康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臂。
將左臂骨直接拔了出來。
鮮血噴灑了一臉。
讓包惜弱哭的心肝寸斷，王處一麵露不忍，郭靖與江南七怪一臉動容，完顏洪烈則紅著眼攔住了一臉動容的楊鐵心，一字一頓道：“這是我完顏洪烈的兒子，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希望你尊重他的選擇，你也沒權利沒資格阻止他！”
“管家……取……取秤來！”
楊康的表情依舊扭曲。
一張臉，白的嚇人。
如此怒吼著，似乎是在發泄疼痛。
黃蓉早就躲到了林朝辭身後。
不敢看這不似人間的一幕。
管家聞聲而入，隨後，又連滾帶爬的從門口爬了出去，也就一分鐘不到，就不知道從何處取來的秤，雙手捧著，又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進了楊康身前。
不敢去看半身血汙的楊康。
即便楊康已經給自己點穴止血了。
可是，創口麵積太大。
仍有不少鮮血從中滴落。
從秤砣中取出金瘡藥。
因為楊康練武，這玩意也就成了趙王府上常備的東西。
拆開，撒了好幾次。
都沒能止住楊康手上與腿上的鮮血。
終於是忍不住，扭頭跑到一旁吐了。
而楊康也撿起了那個落在地上的秤。
無視包惜弱的哭聲與楊鐵心的阻攔。
環顧左右。
最終，落到了完顏洪烈的身上：“幫我測測重量，爹。”
完顏洪烈紅著眼，舉起秤砣。
任由楊康撿起骨頭，裝入盤中。
“夠重了！夠重了！！！”
完顏洪烈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也讓楊康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
緊接著，抬起手，摸摸胸腔部位。
下了狠心。
一抓，一掏。
一塊學名為“膈肌”，醫學名也可以稱作“竇房結”的團肉，鮮血淋漓的落在了地上。
楊康也瞬間失去了意識。
身軀一仰，仰麵倒地。
看上去就像真的死了一樣。
隻有林朝辭的表情依舊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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