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在暗夜的巷子裡踱步,不時望一眼關押張小公公的破院子。/P
直到門檻裡探風的手下迅速地退出,跑來稟報:“公公,女娃將人宰了。”/P
“這麼快?姓張的沒提我吧?”/P
“沒有沒有,小的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呢,鄭夫人哪會給他廢話的時辰。”/P
魏忠賢“嗯”了一聲。/P
此前,鄭海珠來告訴他老魏,已經選中方芸作為鬥倒福王的一步棋時,就與他強調過,誘捕小張公公,靠他,但殺人的那一刻,魏忠賢不能出現。/P
“澆瀝青、剝人皮之類的點子,小張公公曾提過,是你告訴盧綬的,盧公公才讓他們試著審犯人時用。”/P
魏忠賢不由佩服鄭海珠的好記憶力和細密心思。/P
今日總算乾脆利落地,弄死了姓張的,女娃從此以後就為他們所用了。/P
魏忠賢想著,就往破屋門口走,正遇著鄭海珠拍著方芸的肩膀,緩步而出。/P
“公公,從今以後,這丫頭也喊我一聲姑姑。她是明理的孩子,不會對你的身份膈應的。”/P
魏忠賢聽鄭海珠開了這句腔,忙心領神會地接上道:“那肯定,雖然都是內侍,咱家與裡頭那姓張的小畜生怎會是一個路子。”/P
說著又將臉略略偏向低著頭的方芸:“丫頭,你姑姑前頭與你談心時,一定說了吧?過些時日你就得跟咱家去洛陽。這家仇啊,要報,咱就報個痛快,不能隻宰了小鬼、放過閻王。”/P
方芸衝著魏忠賢福了福,仍是垂直眼皮,說話的聲音很輕,口吻卻堅決:“屬下謝過公公辛苦運籌,助我殺了張狗。先父是為大明公理而舍生取義,他的女兒也不會隻為了私仇二字。這兩年來,我已想明白,讀書人再是勇於上書,還是沒有用,對福王那樣的宗藩,就得設計除之,河南陝西的百姓,才有活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