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軍本部的行程基本定下,在正式進入訓練營之前,大家更多地是把馬林梵多當成了一個景點。參觀這個世界上最大暴力機構的總部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更不要說還能在那裡蹭吃蹭住,機會難得,且蹭且珍惜。
不過在澤法到達之前他們也隻是普通地開著酒館,慢慢把即將離開的消息告訴常來的熟客,算是提前打個招呼。
“什麼嘛?怎麼這麼快就要離開了?”
“就是啊,再多開一陣子多籌備一點資金不好嗎?”
“那以後豈不是看不到薇薇醬和佩羅娜醬了?”
“還有溫蒂醬和夏露露醬也很可愛,不要走啊!”
客人們紛紛表示不舍,有些人是單純喜歡這裡的氛圍,畢竟有時候能了解到新鮮事物,有時候又有熱鬨看。
有些人是希望琥珀旅行團常駐在香波地群島,因為隻要有他們在島上的治安能上升好幾個檔次,安全感飆升。
還有一些人……張達也覺得應該報警。
“回香波地群島本來就隻打算住一小段時間,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我們還要繼續旅行。”張達也說道,“反正以後還會經常回來的嘛。”
旅行是主業,賞金獵人是兼職,開酒館是興趣使然,客人們怎麼樣也沒法改變張達也他們的決定,隻好放棄掙紮,並且盼望關門前這幾天多來一點鬨事的人,好讓他們看熱鬨看個夠。
張達也不會想到這幫人臉上各種難過和不舍,心裡居然在盼著這種事,他正應大家的要求講著魔改版的湯姆的奇妙冒險。
生活和以往沒什麼兩樣,隻是遊泳訓練的路線被改到海軍本部的方向,出去釣魚抓海獸時還會開著琥珀號到稍遠一些的地方。
雖然暫時排除了澤法會在這裡遇襲的可能性,但張達也決定穩一點,萬一真的能蹲到什麼賞金高的大海賊呢,再說琥珀號在船塢裡閒置了那麼久也怪可憐的,偶爾出去溜溜嘛。
不過很可惜,海軍巡邏船倒是見過幾次,海賊船是一艘也沒遇到,敢在這條航線上麵亂晃的人真的不多。
深夜,天空中掛著一鉤殘月,酒館中的最後一點燈光消失,代表著最後一個結束鍛煉的張達也和湯姆一起進入了夢鄉。
今夜的天氣不是很好,殘月和星光很快被雲遮住,夜風將亞爾奇曼紅樹的葉子吹得沙沙作響,也帶來了一絲涼意。
這點涼意對屋頂上坐著的葉言來說沒什麼影響,因為他身上穿著厚厚的服裝,打扮得像是一顆樹,據他說這是行為藝術——大樹下的小樹。
“溫蒂的天氣預報,今晚多雲轉陰。”葉言像是在發呆一樣自言自語著,“要是有點小雨的話意境會更好一點。”
不過有人不這麼想,下雨的話就不方便行動了。
此時一個靈活的身影正借著夜色小心翼翼地從遠處接近酒館。
這人身上穿著灰黑色的兜帽長袍,腳下踩著不容易發出聲音的軟底皮靴,腰間懸掛著一柄長劍和兩把飛刀。
他叫阿泰爾,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殺手,而默默無聞正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地方。作為一個殺手,阿泰爾認為當他出名的時候就是他退休的時候或者……死亡的時候。
在以往的任務中,除了‘首領’之外沒有人知道是他乾掉了目標,哪怕被暗殺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摘掉了腦袋。
刺殺琥珀旅行團的人這種任務,難度太高,而且太容易出名了,阿泰爾本來是不想接的,但對方給的太多了。
除了阿拉巴斯坦的公主之外,隻要能乾掉琥珀旅行團的任意一名成員,他都能得到至少一億貝利的賞金。注意,是任何成員,也就是說,哪怕是一隻貓也價值一億!
如果能解決掉阿爾托莉雅這個名聲在外的大劍豪,額外多加五億!
其他人根據散落在外的各種情報進行實力評估,賞金從一億到兩億不等。張達也這個名義上的領袖賞金則是達到了三億。
阿泰爾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選擇性價比最高的張達也……和他的貓,出名就出名吧,大不了乾完這一單就退休,四億貝利加上以前的積蓄,足夠他找個僻靜的地方安度晚年了。
正好他有次執行任務的途中路過一個環境很棒的小島,他想在那裡建一所房子,再娶一個賢惠的妻子……
我這樣的人居然也有機會提前退休,享受安穩的生活啊。
阿泰爾停下腳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這一切的前提是能完成這個任務才行,他把身體靠在一根突出地麵的粗壯樹根上,側目觀察著房頂的葉言。
根據他的調查,琥珀旅行團的作息十分規律,這一點給他這樣的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唯一難辦的是,他們有一個警惕性很高的守夜人,每天都在屋頂守著,風雨無阻。而且無論多麼黑暗的夜晚都不影響他發現入侵者。
據阿泰爾所知,有數名偷技高強的大盜仗著自己穿了夜行衣,酒館附近又沒什麼燈光,大膽地從正麵潛入,結果莫名其妙地被打暈,然後被當成小毛賊丟給了治安官,一個月下來負責這一片的治安官都升職了。
對付這個人,當然最好是從他的視野盲區潛入,或者乾脆乾掉他。
阿泰爾果斷選擇了後者,多做掉一個人,含淚多賺一億三千萬。
為了提高暗殺成功率,阿泰爾從很遠的地方努力分辨過葉言的側影,確定了他的身體朝向之後,才放心地繞到他背麵慢慢靠近——情報顯示此人是個異裝癖,經常穿著奇怪的服裝在房頂一動不動地發呆,所以接近時不用心急,隱蔽第一。
謹慎地摸到酒館後院圍牆處,阿泰爾摸出一柄飛刀,瞄準葉言的後腦勺狠狠地擲了出去。
用飛刀射葉言的後腦勺絕對是個技術活,因為他每天的服裝幾乎都不一樣,而且總是把腦袋也包裹在內,不但衣服的厚度很難確認,就連他腦袋在哪都不好估計。
但阿泰爾有這個自信,來之前他不但認真磨了磨刀,而且還加大了投擲力度,按照他的眼力,隻要那身衣服不是鐵做的,肯定能穿透。
飛刀順利地刺入了葉言的衣服,而且正如阿泰爾估計的那樣,位置也剛好是葉言的後腦勺位置。
隻聽噗的一聲很不明顯的悶響,葉言應聲而倒,伏在了房頂上。
阿泰爾扯扯嘴角,又迅速恢複,任務執行過程中要控製自己的情緒。他抽出長刀,打算爬到房頂去補刀,隻有確定這個守夜人死亡,他才能安心去繼續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