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夫妻二人進宮謝恩。
正式叩拜完,明蘭被叫去皇後宮裡說話,顧廷燁去禦書房和皇帝談國事。
待皇帝屏退左右,顧廷燁才把上交飛鴿信道的事情呈稟皇帝。
趙宗全非常滿意:“二郎有心了!此舉若能在軍中使用,那軍情遞送將快很多。”
顧廷燁:“隻是飛鴿容易被射落,若被有心之人獲取,恐為不利。最好還能配合密文,這樣即便落入他人手中,軍機亦不會泄露。其次,野外如飛鷹等大禽偶有捕獵飛鴿為食者,所以快馬送報仍不可斷絕。”
趙宗全一拍大腿:“不錯不錯!這樣可保萬無一失!有二郎在身邊,朕可安心矣。”
顧廷燁:“陛下乃天命之人,臣身為大宋子民,自當效死以護天子。”
趙宗全歎了一口氣:“沒有外人在,就不用說這些話來哄朕了。這天下還能坐幾天,朕的心裡還真是打鼓。”
顧廷燁:“陛下何出此言?”
趙宗全:“朕臨危受命做了這皇帝,可朝中多是跟隨先帝多年的老臣,玉璽又在大娘娘手裡,他們把持要務,說一不二,朕實在可有可無。”
顧廷燁眼神暗了暗:“臣也沒想到,太後娘娘會這麼做。當初若不是陛下領著我們這些人拚死殺入皇城,現在的朝廷裡恐怕是一片腥風血雨,哪能讓他們像今日這般安坐著爭權。”
“當初朕隻是為了自保,這份恩情倒也沒指望他們認。然則如今朕已經坐在這個皇位上,如果還像五歲小兒一般要被一群老大人們牽著鼻子走,就實在是個笑話了。”
“隻恐怕權力到了手裡,再要他們交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是啊,朕也曾想過,就這麼下去或許也可以接受,隻要能保朕家人安危,他們愛爭權就讓他們去爭吧。反正百年後大家都是一捧黃土,誰又能比誰多幾兩重?嗬。”
顧廷燁深深作揖:“陛下何出此言?陛下乃天子,是天下萬民的君父,陛下肩上負擔之重,豈是他人可比?若個彆人因為權爭而把朝政弄亂了、把民生弄塌了,最後擔負後世罵名的卻不會是他們,而是陛下呀!這些人正是深諳此道,所以肆無忌憚……陛下,您豈能如小人所願?”
趙宗全被說得有點上火:“朕豈會不知?隻是朕又有什麼辦法?玉璽在大娘娘手裡,朕若想調動內庫和國庫,都要大娘娘的首肯。可自從半年前和西夏打那一仗,她便覺得朕違背先帝與民生息的遺命,說朕是厲兵秣馬,要毀了先帝幾十年打下的根基,從此對朕處處責難,朕說什麼她都不允。如今,朕空有滿手兵馬,養兵之資卻全賴他們……哎,手掌天下權,無非兵和錢,此兩者少一邊兒都不行。”
顧廷燁躬身道:“臣是陛下的兵,陛下要什麼,臣就去取什麼。陛下要玉璽,臣便為陛下搶玉璽!”
趙宗全斜眼白了顧廷燁:“臭小子又在口出狂言,朕哪裡要你去搶大娘娘了?”
顧廷燁嘿嘿笑了兩下:“臣這不是一時興起,話說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