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兩位卿家的奏疏,朕看了。”
朱由校端著兩盞清茶,遞到陳奇瑜和孫傳庭眼前,二人是誠惶誠恐的雙手接過,作勢就要謝恩,朱由校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讓朕欣慰的是,兩位卿家沒有像某些人那樣隻報喜不報憂。”
“商丘屬豫東,洛陽屬豫西,地處中原腹地的河南,乃是國朝的產糧大省,不過朕也清楚近些年的河南,很難!”
陳奇瑜、孫傳庭聽聞此言,情緒都莫名激動起來,他二人,一個是洛陽知縣,一個是商丘知縣。
在任期間經曆的種種,真要攤開了去寫,那根本就寫不完。
一封再厚的奏疏,都承載不了其中的辛酸。
隨著小冰河時期的到來,自然災害於大明而言,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諸如水災、旱災、蝗災、地震、雪災等,好似提前商量好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場,這給大明帶來很多麻煩。
更彆提受黨爭內耗的影響,使得大明吏治**嚴重,每逢災情爆發之際,於地方而言就是狂歡啊,苦的是底層黎庶。
嗯,在當權者的眼裡,在投機派的眼裡,那就是一群螻蟻罷了,死再多,管他們什麼事情?
隻要少寫幾筆,那誰能知道呢?
“都坐吧,這裡沒有外人,隻有我們君臣,外朝的那套規矩彆揪著不放。”
朱由校撩起裙擺,坐到羅漢床上,伸手示意二人坐下聊,“先說河政吧,這是朕最擔心的”
“陳卿就任洛陽知縣,孫卿就任商丘知縣,朕想問問兩位卿家,流經河南境的黃河,沿途府縣所築黃河堤壩,究竟是怎樣的?”
陳奇瑜、孫傳庭相視一眼,流露出各異的神情,儘管他們各自呈遞的奏疏,皆提到了河政之事。
不過那都是言簡意賅的列舉,畢竟他們想呈奏的內容太多,攤派遼餉,土地兼並,豫地宗藩,糧鹽飆升,黃河河政……
雖說他二人,一個管著洛陽,一個管著商丘,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畢竟能管他們的官多如牛毛。
上麵的公文派發下來,你作為下屬職官要不要履行?
一邊是上麵,一邊是百姓,如何拿捏這該死的分寸,時常困擾著二人,很多時候即便他們想做些什麼,但奈何現實的殘酷,往往是有心無力!
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官場。
“稟陛下。”
陳奇瑜心下一橫,將茶盞放下,起身朝朱由校作揖行禮,“臣以為黃河河政已至必須整頓的地步,就臣所知曉的情況,河南府(河南下轄府)境內的黃河堤壩,存在著隱患的河段眾多。”
“雖說秋汛已經結束,可臣在那段時日,真的是寢食難安啊,朝廷撥發的治黃銀子連年遞減,然就是這樣,這筆銀子真正用於治河的卻少之又少,倘若朝廷不能重視黃河河政,恐後患無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