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炷念香燃儘,與白明氣息交融過,所噴吐的氤氳青煙,約莫停在六尺左右。
“莫非,我弟真有謫仙之姿!”
白啟腹誹,四五尺是百年一遇,六尺算啥?
千年罕見?
如果白明是這種妖孽,沒道理師父寧海禪瞧不出端倪!
“難道不準?”
白啟又把那支紅的命香點上,等著燒完,取香灰按壓手掌,勘驗命屬。
大概半個時辰,白明睜開雙眼,眉心隱隱發漲,這是念頭凝練,功力增進的跡象。
他按照阿兄的吩咐,將一雙手掌壓在盛在盤中的微熱香灰,按出極為清晰的紋路印痕。
左為正印,右為偏印。
“金、水、火。”
白啟趕鴨子上架,懷裡摸出一本剛從得真樓找到的《命屬通解》,跟阿弟白明的手印對照著看。
“土、木……最後一樣稍稍強出其他四行,總得來講,算五行俱全的上好命屬,選擇功法的餘地,很大。
批語嘛,讓刀伯或者師父講講,我弄不太明白。
齊琰是火中栽蓮,真金生陽,正印為火,為蓮花,偏印是金,化大日,瞅著就很不俗,待會兒再解一解你的。”
白明哦了一聲,並未浮現什麼激動之色,他隻關心能否幫得上阿兄,至於自個兒有多厲害,倒是無足輕重。
“阿兄,你呢?這還剩下一支念香、一支命香哩。”
白啟正思忖著,要不要給自個兒批一批命數,判一判資質,忽地聽到鈴鐺拉響。
因為靜室隔音良好,加上修道忌諱打擾,所以才係著一隻銅鈴,用於緊急傳信。
白啟起身,拉開兩道木門,看到許三陰站在外邊
“出什麼事了?”
老許抹了一把汗
“東家,家裡走水了!”
……
……
秋長天狼狽騎著小毛驢,行在義海郡城外的官道上,衣衫略顯淩亂。
他嘴裡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隻不過尿了一泡,璿璣子有必要大動乾戈麼?差點打壞我這一身寶衣。”
乾瘦的毛驢張嘴道
“老爺你這事兒,乾得忒損了,壞了人家止心觀的風水,沒個半載功夫,很難洗乾淨那股晦氣。”
秋長天昂首挺胸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與衝虛道兄一見如故,哪能隨便敷衍。”
毛色雜亂的黑驢打了個響鼻
“老爺,你當真大限將至了?臨走之前,念在俺天天被你騎著趕路,陪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份上,把伱收藏寶貝的小金庫,告訴下落……”
秋長天大手一拍,把毛驢腦袋打得耷拉
“休得胡言!老爺我兩袖清風,哪裡有身外之物!每年一小災,三年一中劫,九年一大劫,老爺為了不被天公降雷劈死,擺了多少科儀大醮,風水陣法,就那點兒家底,你個夯貨還要惦記!
早知道,便不該把你從黑店救出!”
毛驢噠噠走著,嘴巴咧開像是笑
“老爺你賺得也不少嘛,有進有出,光是天水府的趙辟疆,便給了七八十箱的財貨。
說來也奇怪,堂堂神通巨擘,非要請你乾嘛?他府中養著好些道人,不夠用麼?”
秋長天冷哼
“正印是貪狼,偏印作火鈴。正所謂貪狼鈴火四墓宮,豪富家資侯伯貴,生來注定得橫財,建奇功的顯赫之相。
可惜,可惜,火鈴是偏印,而非正印,若火鈴為正,壓住貪狼之惡,才能長久。
而今是侵略如火,嗜血成貪……那位趙大將軍胃口大得很!”
毛驢好奇
“趙辟疆讓老爺批命啊?”
秋長天搖頭
“他的命屬格局,早被瞧過了。姓趙的,想請我給……一位貴人批命。”
貴人?
毛驢驚愕,誰還能比執掌天水府,大權在握的趙辟疆,更尊榮?
“永王。”
秋長天並不避諱
“當今聖上的長兄,被逐出東宮的廢太子。”
inf。inf(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