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在努力嘗試多次之後,意識到自己可能舊病複發,又失語了。
小時候的時候,她這一輩子都可能沒有辦法釋懷。
心理醫生說,這是需要用一輩子去治愈的傷,最後能不能治愈,也要看她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釋懷。
很大可能會伴隨她的一生。
沈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情緒穩定住,一點點掰開周聿深的手。
周聿深這會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直接將她抱起來。
說:“你不是挺能折騰的嗎?我說關兩個小時,你就那麼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兩個小時?”
沈熙擰著眉毛,略微掙紮,她不想讓他抱。
周聿深:“你自己說漏了嘴,都已經說漏,你覺得你還能瞞到什麼時候?其實你根本就瞞不住,就算你不說,你看我的眼神,從來都不清白。”
沈熙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看他是怎樣的眼神,她一直覺得自己把自己的情緒偽裝的很好。
除了偶爾控製不住的憎惡,還有什麼不清白的?
她抿著唇,被他說的不由開始自我懷疑。
周聿深抱著她上樓,“沈熙,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心裡要是乾乾淨淨,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不知道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麼事,也不知道陸時韞在我們之間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但既然現在,我們又走到一起,你就應該要直麵你自己的內心。”
“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拿陸時韞來堵我。”
沈熙突然想起來,周聿深是最能PUA的,他總能把所有的錯,都加注到她的身上,讓她自愧。
好像真的都是她的錯。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才會演變成最壞的樣子。
現在也是,他們糾纏在一起,也是她的錯。
沈熙緩緩抬起眼簾,看向他,眼眶通紅。這眼神明顯是在罵人。
周聿深停下腳步,站在樓梯中間,與她對視了片刻,問:“你還是不說嗎?”
沈熙不做聲,仍靜靜的看著他。
周聿深等了一會,見她仍不說話,在心裡泄了口氣,先抱著她回了房間。
周聿深將她放到床上,說:“李星河已經走了,你放心這裡很安全,不會再出現什麼奇怪的人。”
沈熙屈膝抱著腿,做出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她低垂眼簾,沒什麼反應。
到現在為止,她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
安靜的有點不正常。
他在床邊坐下來,就那麼看著她。
徹底冷靜下來,他便注意到了沈熙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嘴唇緊緊抿著,整個人緊繃著。她雖然沒有哭,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可她此刻給人的感覺,仿佛隨時就要倒下去。
他看到了她沒有表現來的脆弱感。
這一刻,周聿深有些後悔剛才的行為,不該把她關在衛生間裡。
其實從他走出衛生間那一刻開始,他就後悔把整件事推到這樣的境地。
不回頭,多少因為點麵子問題。
是以,在客廳裡喝酒,跟自己較上勁了。
靜默了半晌,周聿深往前挪了一點,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沉默了一會,側頭在她耳邊,道:“對不起。剛才是我的問題,不應該把你關在衛生間。其實,我隻是想知道,我們曾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演變成今天你不願意認識我地步。”
“如果我們沒有在桐洲遇見,是不是就意味著,這一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麵?”
他的聲音低沉,語氣裡流露出他的示弱。
沈熙縮緊了身子,閉住耳朵,不想去聽他說的每一句話。
他的示弱和軟弱,總能讓她想起小時候的周聿深。
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