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周聿深最柔軟的一麵,也隻有她見麵。
那是他不願意彆人知道的曾經,是他眼裡最不堪的過往。
弱小,無能。
她想,也許是因為那個弱小無助的周聿深,時刻在她心裡,所以她才總是對周聿深心軟。
她總是自己幻想,在堅硬外殼下的周聿深,仍然是無助的,需要她去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他。
也許,是她不願意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周聿深早就已經拯救了自己,所以再也不需要她了。
眼淚無聲息的落下來。
她將自己抱的更緊,可憐他還不如可憐自己,她什麼都沒有,失去了一切,甚至差點失去整條命。若不是有陸時韞,她都不知道今天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
想到陸時韞,她的眼淚落的更凶,心如刀絞一般。
周聿深很快察覺到她身體顫動,他慢慢鬆開手,沈熙將自己的臉頰埋進臂彎之間。
她並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掉眼淚。
可周聿深強行的拉開她的手。
就這樣反複拉扯,終是將沈熙激怒,她抽出手的瞬間,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抬起頭看向他,對著他比劃:‘你給我滾,給我滾出去!’
周聿深隻是看著她,坐著沒動。
片刻,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她怎麼突然打手語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會說話了?”
“你以前不會說話,對不對?”
他想起來小胖墩也會手語,當時還覺得很奇怪,現在一下就能解釋得通。
所以,她以前是個啞巴。
而她這個啞巴,才是顧崇嘴裡的那個啞巴。
為其反目成仇的,就是他和陸時韞。
沈熙突然揚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過後,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一點。
打完以後,沈熙恍然回神,腦子也清醒過來,瞬間就冷靜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用力,她的手掌痛到發麻,止不住的顫抖著。
她慢慢的將手挪到身後去,手指抽動,慢慢的握成拳頭,以此穩住自己的心神。
周聿深側著臉,臉頰很快就浮現出指印。
半晌,周聿深用舌頭頂了下腮幫,她力氣雖然不大,但還是有些疼的。
他最討厭彆人打他耳光,非常的討厭。
他的目光望過去時,仿若一把刀,冰冷又鋒利。
沈熙屏住呼吸,坐著沒動,連眼神都沒有躲閃,直直的看著他。
眼淚無知無覺的往下掉。
配上她蒼白如紙的臉頰,像是隨時要碎裂的娃娃。
周聿深抬手碰了下臉頰,隨即伸手過去,拉住她打人的那隻手,強行將其拉過來。
沈熙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力氣。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她的反抗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她咬著唇。
手指被他一根一根的掰開,微紅的掌心展露開來。
周聿深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低聲問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