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月冷冷掃了他一眼,問道:“那郎君認識的那個謝風月會怎麼做呢。”
公子衍喉間發苦,神情格外的認真:“她會能躲就躲,躲不了也會借助他人的手去處理乾淨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將自身處於險境中。”
謝風月聽完後低笑出了聲:“公子衍,你彆搞得很了解我一樣,你怎麼就能確定我這次就是將自己處於險境中了呢。”
不待他回話,謝風月就又繼續道:“憑你剛才見我的那一眼嗎?”
公子衍滿肚子的話,在她毫不留情的話語下,硬是擠不出一個字。
他除了懊惱就隻剩下後悔,後悔今日為何要出城剿匪,為何就不能晚一些走,為何就不能早一些趕回來。
那他的月女郎就不用受這些苦。
謝風月見他低頭沉默,冷笑出聲:“郎君總是喜歡揣測彆人,人心善變,你又能認定幾分?以前我是沒有辦法隻能仰人鼻息,現在我能自己解決為何還要尋求他人幫助?”
“更何況大家都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懂不回應就是拒絕嗎?”她意有所指的補上這麼一句話。
她原意是早上信鴿一事,可在這種冷言冷語的情況下,公子衍下意識就曲解成了他對她的心意。
外頭烈陽高懸,屋內的公子衍卻是從頭涼到腳,他蒼白冰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而後微微擰眉,麵色露出幾分淒苦,臉龐幾乎白得沒了血色。
他在心裡重複著謝風月那句好一個不回應就是拒絕,一遍又一遍。
最終他艱難的扯動嘴角,從懷裡掏出一個琉璃瓶子,一句一頓,說的極為艱難:“這是化續膏,女郎曾經用過,等風疹好了以後,用上此物不會留疤。”
謝風月不懂他為何這般,明明是他拒絕了她,現在這做派又像是後悔。
她將琉璃瓶往前一推道:“多謝郎君了,你的心意我領了,這藥就不必了,這等解百毒的良藥用在一個小小風疹上屬實是太過浪費,用之我心難安。”
公子衍眼神落在在琉璃瓶上,他思緒飄遠,腦海裡在陳郡之時的景象仿似昨日,因為嵩山大意送錯藥,他深夜闖入她的房間尋找,他拿著匕首抵在她喉間時,她的話音也是像如今這般冷。
他慢慢閉上眼睛,擰起的眉心驟然舒展。
也許也許這女郎心也是冷的。
他也許真的錯了,他妄想焐熱一個黑心的女郎。
“郎君胳膊上的傷若是再不用此藥,恐怕才會真的留下刀疤。”謝風月一句話就將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公子衍偏頭看了看手臂處玄色衣衫上的一處暗色,那是他殺人時不一時不慎被人偷襲所致,雖是潦草包紮了一番,可剛才他氣血上湧,還是讓血跡滲出了。
他在解決完那夥匪寇後,就見著霜雪撲棱著翅膀來尋他了,那是留守府中的嵩山發來的信件,他言今早謝女郎曾經派霜露送了信,邀他過府一敘。
並提及了世子安突然入了盛京一事,他心裡慌亂,丟下公務就縱馬狂奔回來了,趕來郡主府時,就見著有馬車停在門外,他硬是等著世子安走後,才來見她。
他相信這個聰明的女郎既然敢讓人入府就肯定有了應對的法子,可真當他見著她的臉時,他才清楚這個傻子乾了什麼。
她那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紅疙瘩,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似了,哪裡還看得出一絲以往的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