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華不是第一次摘棉花,對於這種事,她自認為動作算利落。
然而,不遠處一個黑胖的女人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隻見那女人,左右手靈活共用,棉花一兜一兜往簍子裡倒。
“那個是誰?”宋月華轉過頭,問在她後麵乾活的覃秀秀。
覃秀秀擋著太陽看了一會才道,“她就是王剛子新娶的媳婦武迎蘭。”
看了一會,宋月華挺佩服的,“手腳真利索,等忙完這陣,你再給她排點彆的活,要是表現不錯,就簽下當長工。”
“這個新媳婦是挺能乾的,”覃秀秀笑道,“東家你該去看看王剛子,以前穿得不五不六的,現在整個人收拾得可利索了。”
她這話把宋月華給逗笑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又埋頭采棉花。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宋月華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老婦把一個小姑娘給罵哭了。
那個老婦,宋月華記得,是於九杯的娘。
“於大娘,都在乾活呢,你這是在做什麼!”覃秀秀問道。
於老娘用力地扯了一下於想兒,低聲道,“彆哭了!”
覃秀秀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小丫頭貪玩,我叫她手腳利索點,說重了兩句,就哭了起來。”於老娘笑著道。
“想兒才6歲,你帶她來乾什麼活。”覃秀秀皺著眉頭道,“今天東家也在,就非得讓人不痛快嗎?”
於老娘趕緊朝著宋月華那邊看了一眼。
又朝著覃秀秀笑得討好,“覃管事,我這也是好意,那啥,我讓想丫頭走,不叫她礙了東家的眼。”
於想兒還在那裡哭得抽抽噠噠的。
覃秀秀讓於老娘趕緊把小孩帶回去。
祖孫二人走後,覃秀秀又回來,一邊采棉花一邊說話,
“排屋的這幾戶人家裡,就田多跟江才有兒子,他們想著把娃娃送到學堂,其餘幾家就不知道怎麼想的。”
學堂本就不賺錢,自然從不強求。
宋月華淡淡道,“願意送就送。”
長工的小孩念書可不收束修,但筆墨的開銷也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就比如藍彧,魏豐還有白書。
柳雪的工錢比長工要高,且白書還能幫人補課不說,藍彧跟魏豐也得幫忙抄書,才能補上筆墨錢。
所以對於不送孩子念書的長工,宋月華也能理解。
不多久,章氏也到棉花地裡頭來幫忙。
“嬸子,你們自己地裡也該收了吧,跑我這裡來做什麼?”宋月華問道。
章氏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嘴笑了笑。
後麵的覃秀秀看到後,才湊到宋月華旁邊低聲道,“懷了,做不得重活,你這裡剛剛好。”
“那還來我這裡做什麼……”宋月華急忙道。
章氏小聲道,“沒事,真讓我閒也閒不住,過了三個月了,乾些活不礙事的。”
這事宋月華也不懂,隻能看向覃秀秀。
“周二家的,你乾一會就回去吧,現在胎雖然穩了,那也彆太過勞累。”覃秀秀勸說道。
章氏笑著應道,“行,我一會兒就回去。”
三人聊起南院棉花地,包子那邊也開始采摘棉花了。
本來兩塊地就是在同一時間種下的,一起采收也很正常。
“他那裡的人也夠嗎?”宋月華問道。
覃秀秀道,“薑梅問了宋大郎,說是包子不打算招短工,采摘棉花就用現在的幾個長工,如果沒把活乾完,就得扣工錢。”
“怎麼能這種搞法。”宋月華眉頭緊蹙。
覃秀秀道,“可不是嘛。”
一旁的章氏也接話道,“南院那幾個長工找到了大哥,想讓大哥給他們作主。”
“大富怎麼說的?”覃秀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