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看來,謝絕這一舉動,無疑是在當眾向太女示好。
然而卻風清嵐清楚地知道,此詩並非贈她,因為謝絕的視線壓根不在自己身上。
“謝二小姐此詩,足以呈給陛下!”
“不錯,謝二小姐不愧是謝大將軍之後,身在上京卻心係戰亂,此詩磅礴壯烈,又道出了我等想要收複北部的雄心!”
“謝二娘,這杯酒,我敬你!先飲為敬!”
“敬謝二娘!”
“……”
飲儘了,眾人紛紛效仿起謝絕,將酒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女兒知道。”
可謝申從始至終隻有她們父君一人,連個通房都沒有,這些事除了交給管家代為打理,平日裡便都是手把手操持。
簡單用過了晚膳後,謝絕在屋中點燈看起了賬本,打算認真研究研究,看是哪裡出了問題。
“若無戰功,幾品都隻是個頭銜罷了。”謝申說著,若有所思,“如今北部征戰連連,陛下又忽然封你為安北將軍,隻怕不是什麼好差事。”最後一句,聲音極輕,唯有坐在謝申旁側的謝絕聽到。
正看得入神,忽然聽到院外傳來一陣爭吵聲。
江右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愁眉苦臉道:“小姐,是大小姐和主君吵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又不是她提親,自己跟著瞎操心什麼呢!
她笑了笑,提步往院子裡去。
路過“酒池肉林”,隻見綠奴提著她打製的新型鋤頭正在辛勤地給幼菜苗施肥,這次的菜苗比上次雜交的菜苗縮短了生長周期,應該不要一個月就能吃上新鮮的小白菜和大白菜了!
“不錯不錯。”她滿意的點點頭,綠奴像是揣摩懂了她的表情,揚起鋤頭揮得更加賣力了。
謝絕應下,起身抱走厚厚一摞。
這樣的家庭情況,怎麼看都覺得很拮據。
“陛下今日剛下了旨,升我為七品安北將軍。”
都說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謝申的愛,便是希望她們都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吃飯,而不是等著承蔭。
“你今日說這些賬麵上的事都是小事,我這裡還有十冊,你拿去看完了,再來與我核對。”
“我護得了你們一時,卻護不了你們一世,若你二人找不到安身立命之法,即便我這條腿還在,也永遠幫不了你們什麼。”
是以,真名士,自風流。
如今管家權一直都在謝申手中,謝絕也不敢找她要公牌點賬。
今日是她和謝申約好對賬的日子,上次給的那些賬單,她剛看完,賬目上寫的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謝絕頓了頓,問道:“母親,您與陛下的關係很要好嗎?”
經此荷花宴,謝絕徹底洗脫了在坊間不學無術,荒誕無稽的罵名。
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
霽月國女子向男子提親的流程並不繁瑣,甚至都不用家中長輩出麵,隻是謝申堅持要以禮相待,所以擇了個吉日親自上門,畢竟也是司農卿家的嫡子,嫁過來以後,將軍府也算有個把持後宅的男人了。
謝絕盯著那三個大紅箱子,心裡暗自琢磨著,這,是不是有點兒少啊?會不會顯得他們將軍府沒什麼排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