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曦微走在最後,風清嵐為他親自安排了一輛馬車離宮。
他卻遲遲沒有上車。
風清嵐駐足,回過頭去,鳳眸帶了些笑意問:“曦微,依你看,她二人之間,誰更有勝算?”
微風拂麵,獨孤曦微寬大的衣袖被吹的接連揚起,站在紅牆綠瓦之下的他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風姿。
鳳清嵐一時看呆了去,連他說了什麼也沒聽見。
而獨孤曦微眼尾一挑,像是看穿了她,又重複了一遍,“殿下打算就這樣任憑她二人胡鬨下去嗎?”
話中暗含幾分責怪。
兩句話霎時堵得風清嵐啞口無言。
馬車軲轆緩緩駛出。
想不通,風清嵐實在想不通。
鳳清嵐當然沒打算任由她二人胡鬨下去,她隻是還沒想到可以製止謝絕鬨下去的辦法。
王凜月疾馳而出,大喝,“駕!”
塵土飛揚,落後一截的謝絕很快便趕了上來。
未時一刻。
鳳清嵐搖了搖頭,“不,是接下來兩場,你都必須贏下,否則……”後麵的話,她沒有再說。
見謝絕贏下事事力壓自家校尉的廷尉史,一個個忍不住激動道:“二小姐,乾得好!”
鳳清嵐拍了拍她的肩頭,“我原以為你的騎術天下無雙,這一場定不會輸,沒想到謝絕竟還藏了這麼一手。”
她這一刀下去,馬兒就廢了,終身再也上不得戰場。
生氣了好,總好過一臉冷冰冰的,麵無表情。
她座下這匹馬,跟了她足足三年,王凜月舍不得下手。
“本宮那日倒是見過謝絕的射術,應是與本宮不相上下,不知是否偶然,你萬不可掉以輕心。”
要不然,怎麼先前蠢笨如豬,隻懂花天酒地的人,忽然間痛改前非,文采斐然了?
當然,也還有一種可能。
“殿下若真任由此事發展下去,無論誰勝誰敗,王謝兩家都會鬨得天翻地覆。”
眼下看著謝絕從馬廄中挑了一匹極難馴服的汗血寶馬,不由冷笑道:“你眼光不錯,這匹馬是陛下賞賜,就連我都沒有騎過幾次。”
這個人,從前是最好拿捏的,怎麼自打她和九皇弟解除了婚約,便好似變了個人,根本琢磨不透了?
“今日相見,也是緣分,若有機會,我定想辦法將你買到我的手中,好馬兒。”
“是,殿下。”王凜月得了囑咐,轉頭便派士兵去將她使了近十年的蛇皮老弓取來。
謝絕與王凜月二人各自換上一身騎裝,遙指校場北麵一條狹長山道。
“從這裡出發作為起點,誰先回來誰便是勝者。”王凜月信心十足地看著謝絕挑馬。
“去,派人傳個口信給謝申,告訴她謝絕今日闖入東宮尋仇的事。”末了,鳳清嵐語氣愉悅,“把事情說得越大越好。”
謝絕聚精會神,一邊緊緊咬住王凜月身後不放,一邊仔細觀察著前方的路況,忽然,前方突然出現一隻灰毛猴子,王凜月為了避讓,不得不減速,就在這個時候,謝絕冒險衝出。
今日得知二人要比試,王凜月麾下和謝紅麾下的人都來了,隻是恰逢今日謝紅回了家,並不在營中,所以將士們便自發分成了兩撥。
“如今內憂外患,若王謝兩家當真鬨了起來,後果不堪設想。”獨孤曦微點到為止,說完便上了車,“殿下應當仁君,而不是隻做天下人之君。”
“是我技不如人,殿下,下一場,我定贏她!”王凜月咬了下牙,立誓。
話音將落,王凜月一臉不服氣的來到跟前。
她也不想在自己心愛之人麵前偽裝,徑直承認了,“於本宮來說,王謝兩家相互牽製,各持己見,方是製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