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曦微白衣勝雪,娉娉婷婷地引著她往側殿走去,行走間,露出袖口不知何時染上的墨點,一大一小。
謝絕盯著那兩滴顯眼的汙漬,染在他的身上,這汙漬便不像是汙漬,更像裝飾。
他肌膚勝雪,又慣常喜歡穿一身雪白的衣裳,是以常常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聖潔感。
臉型修長窄小,是極具美感的美人臉型。墨發儘數挽儘一個白玉冠中,一絲不苟地束在身後。
從此時這個角度看去,獨孤曦微身形挺拔而修長,寬肩窄腰大長腿,實在是臉蛋與身材均是極品。
她在現代時便不喜歡那些大塊頭肌肉男,唯獨偏愛精瘦型,獨孤曦微看起來身形偏瘦,但白衫之下,卻並不給人一種蔣五郎那般的病態瘦弱感。
而是一種清冷,疏離感。
叫人覺得哪怕跟他離得很近,卻終究到不了他的眼裡,更彆說心裡。
更會自發從心底生出一股距離感,覺得難以琢磨透這個人。
謝絕看他看得有些久,他竟也沒惱。
要是按他往日的脾性來,最厭煩的事,無異於被人當成猴子般盯著賞玩。
許久,她收回了視線。
獨孤曦微將側殿的宮侍屏退,抬手示意她入座。
後問:“看夠了?”語氣中清清淡淡,讓人辨不出喜怒。
謝絕輕咳了一聲,“此處隻有你我二人,我不看你,還能看誰呢?再說了,看看你,好歹讓我這鬱悶的心情好受了許多。”後一句她說得聲音越來越小,卻還是被他給聽見了。
這還是獨孤曦微頭一次聽到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微微一愣後他問道:“冷靜了麼?”
謝絕哼了聲,“我冷靜得很。”
“你若是真冷靜,就該知道,陛下生性猜忌多疑,沒有容人之量。”
謝絕頓住,實在沒有想到這話竟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一時正了色。
“你倒是敢說,也不怕隔牆有耳。”
獨孤曦微看著她,幽黑的眸子宛若兩顆熠熠生輝的水晶,清透閃爍。
她這時才發覺,他不僅是生得美,長眉斜飛入鬢,仔細看,細長的眼更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輕狂。
他這哪裡是什麼天下第一公子,分明是天下第一看不起人公子。
謝絕向後靠了靠,語氣淡淡道:“在你心中,我就這麼蠢鈍不堪嗎?”
他不解的皺了皺眉。
“我從未將你看作蠢笨之人。”
“那為何還要勸我?”
一句話將他徹底問住。
不知沉默了多久,那道冷冽清俊的聲音才再度響起,“你不是要娶我麼?夫妻本就榮辱與共,若你今日下了牢,我們兩家的親事,便再無可能了。”
這算是威脅麼?
她挑起眼向他看去,隻見那張瑩白如玉的麵龐仍舊沒有一分多餘的表情。
本該情意繾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無端顯得冷漠。
謝絕想起那日問他的話,一時有些氣結,“你不是不願意麼?我若下了牢,還不正好隨了你的心意。”
“你!”他的表情總算有了一絲鬆動,卻不是發怒,君子嘛,連生氣也要不形於色。“我何時說過我不願意?”
謝絕睜大眼,氣道:“你那日吞吞吐吐,一副無可奈何之相,還說不是?你從哪兒學得這般無賴?”
他輕笑了聲,嘴角微微一抿,“自是跟你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