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國民風開放,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裸著臂膀吆喝叫賣的男子。
這裡的集市與霽月不同,多以路邊攤的方式販賣,種類繁多,賣什麼的都有。
馬車緩緩停下。
賀蘭漣拿出提前為她準備的麵紗,淡粉色的紗巾,以白色拇指大小的珍珠作為點綴,係著長長絲帶,用來掛在耳朵上,遮擋麵容。
入鄉隨俗吧就當是。
她伸手接過。
賀蘭漣笑道:“難得你如此乖巧聽話。”
“大哥,你嘴上說著不是,身體卻很誠實,你看,這不就是把我當成你們日照的女子來照顧了嗎?”
“怎麼會?”
賀蘭漣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點了點頭,“是。”
“怎麼?難不成你看上他了?”賀蘭漣聲音低沉,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下顎緊緊繃成一條線。
少年猛地抬眼,目光中滿是震驚。
“女子不許上街嗎?”她突然問道。
末了,一個係著與她做給尤錦的同款廚衣的少年,走了出來。
賀蘭漣眼神考量,帶著明顯的壓迫性。
“不是,隻是我一向以為自己做菜一絕,廚藝精湛,如今居然自愧不如,不禁對這位掌勺的廚子有些些好奇。”
“是菜哪裡不合胃口嗎?”賀蘭漣問。
被她挑破之後,他才突然醒悟。
少年帶著一絲暗綠的瞳仁先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謝絕一眼,後又將目光投至她的身後,“回殿下,是。”
“來,下車吧。”
是啊,在霽月,她可是聞名遐邇的鎮國大將軍之女,虎母無犬女。
賀蘭漣一愣,這些都是自己下意識的行為,他根本沒有意識到。
謝絕仿若未聞,一遍遍打量著少年。
“在日照,沒有男子的引領下,女子是不得獨自上街的。”他頓了頓,似是在想什麼合適的措辭,“而在日照男子心中,美妻不出門,已是由來已久的習慣。”
謝申在日照國的名聲一貫響亮,還有不少將士慕名請戰,想要到前線與她交手。
賀蘭漣驀然一笑,答應了下來。
賀蘭漣聞言笑出聲來,“吾倒是頭一次見有人這麼誇自己的。”
“來人,去將掌廚請來。”
賀蘭漣拍了拍她的肩頭,“玩笑罷了,不必當真。”說罷,起身下了馬車。
謝絕挑了挑眉,“大哥,你該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癖吧?想要將我霽月的女子,調教得如你日照一般唯唯諾諾?”
礙於賀蘭漣在此,她壓低了聲問:“你知道China是什麼嗎?”
謝絕已經想到了後半句,“美妻不出門,醜妻則帶不出門,久而久之,便沒有女子再上街了?”
謝絕不甘心,急切地想要驗證一番,“你是日照國人嗎?”
“大哥,我可以見見這廚子嗎?”
“殿下能看上這小子,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我又怎敢收殿下的金葉子,你帶走便是,這是他的賣身契。”掌櫃的不敢流露出不滿,就連賀蘭漣給的金葉子也不敢收。
她笑而不語,順著賀蘭漣指的方向走進了酒樓。
半晌,他帶了幾分玩笑的口吻道:“繹妹可是忘了,這裡是日照國,不是霽月。”
少年姿色普通,他認為,謝絕的眼光應當還不至於這麼差。
她教養出來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