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謝絕帶著許伯言驅車趕往北郊。
“這裡是我家中最先置辦的幾個農莊,因為土壤條件差,一直荒廢著,後來我命人種了肥,養了一段時日,如今收成還算不錯。”
許伯言聽著,不時在手中的書冊上勾畫著什麼。
她這幾日趕路一直看見他手中捧著這本書冊,不知寫些什麼,眼下有了機會,不由問道:“師兄,你這是乾嘛?”
許伯言抬起頭來,將書冊攤開,“我在日照這段時間,收集了一些可以移植的作物信息,因為不清楚霽月的種植情況,所以,一路上順便記錄了些霽月的地理環境氣候,京都往東氣候條件不錯,極適宜拿來種植第一批水稻樣本。”
“往東嗎?”謝絕聽著,腦中不由浮現出一些零星的記憶,“謝家在往東五百裡外,有一片封地,原主放蕩不羈,聽說在那裡搶占了好一些田地,要不,我與你一道去考察考察?”
許伯言含著笑,他如今換了一張普通至極的相貌和身材,整個人雖已大不如從前光彩照人,但那渾身冷靜沉著的氣質卻半分沒變。
“主子!你可算回來了!”
謝絕莞爾,“這位就是我在路上跟你提起過的劉秀。”
許伯言上前不自覺地伸出了右手,劉秀一愣,他聲音清朗道:“我叫許伯言,是謝二小姐請回來的新管事,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江右搖了搖頭,連忙擺脫了乾係,“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謝家唯獨隻有謝絕有,就連長期駐守在營中的主君和大小姐,均沒有如此怪癖。
劉秀聞聲,忙加快揚了幾鞭,“快了快了,過了前麵那片林子就到了。”
“期間,獨孤家拒了許多上門探望的名士與氏族,就連周四小姐也曾上門拜訪過幾次,均被獨孤家的仆從攔了下來,前幾日,她來府上請了大小姐的貼,又以您的名義重新遞了拜帖,這才被允許進了門。”
雖然小姐這回再三向主君申明,此次帶回來的男子並非往日所圖,而是有大用,但江右卻敏銳地察覺到她二人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關係與默契。
“你去把含香叫來。”
江右回道:“周四小姐說火鍋店近來生意火爆,她分身乏術,對了,周四小姐還說,獨孤公子對您情深義重,讓您千萬不要辜負他的一片真心!”
劉秀後知後覺地伸出手與他握了握,“原來如此,咱們莊子往日都是交給薛管事主掌,如今因為西郊新建著農貿市場,所以他這幾日都會歇在那邊,你若有什麼不懂,儘管問我就是。”
江右拉開簾子,將馬凳擺好後候在一旁,誰知謝絕與許伯言兩人相繼跳下了車,竟是誰都沒用馬凳。
既是主子請回來的管事,想必能力並不在她之下,這麼想著,劉秀不禁在言語間流露出幾分關照之意。
許伯言自然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瞬而過的複雜神色。
“小姐,到了。”
許伯言看著謝絕漸漸冷下的側顏,不由問道:“怎麼偏偏沒聽你提及過此人?”
江右尷尬地笑了幾聲。
然而,這位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許公子,跳車的動作與姿態,可謂與自家小姐一般無二。
見謝絕與許伯言相談甚歡,他忍不住問了句,“小姐,你難道不打算到太傅府去看看獨孤公子嗎?”
“先看看你這兩處莊子,再考察也不遲。”
“師兄,你就彆打趣我了,原身是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著,她狀似無意地掀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到?”
一一四.四一.七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