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館主的授課時間並不太長,他表示,近期該教的東西,都已經教授,剩下的就該羅南自己體會。
羅南也沒有急著離開,他和薛雷一起,送走了基礎五班的學生,又到後院,幫修館主打掃衛生,繼續收拾行李,大約九點多鐘,才從道館出來。
在博山樓的地下停車場,羅南與薛雷分開,坐上了協會派來的安保車,車上的司機正是昨晚上那位,好像姓秦,名字則不清楚。
兩邊都不是話多的人,見麵隻是各自一點頭,就算打過招呼。羅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身子靠住椅背,任車子駛上公路,他自顧自瞑目沉吟。
此時,羅南身上心、肝、脾三部臟腑係統,帶動全身氣血升降,浸透全身各處筋脈、骨膜、肌肉等,上行至麵部,目竅如燈,口舌之竅如瓊池,氣血自然盤轉,奇妙絕倫。
然而對身上的種種玄妙變化,羅南少有觸動。此時他腦子裡全是根器、根性、根機的知識,閃滅不定、此起彼伏。
閃現的靈光,似乎與下午那眩目的星空混染在一起,勾畫出新奇的結構,又轉眼破滅,讓人興奮又撓心。
停停停停!
修館主說了,這種觀照分判之術,絕不能空想臆測,必須從實處下手。最好是內外互參,即洞察自我,觀照他人,漸漸熟悉,找出一個最適合本人邏輯的評價原則。
這種說法,隱然與格式論“唯我”的概念相合,很對羅南的胃口,也讓他不敢輕忽。
所以羅南決定,把周末時間全部貢獻出來,認認真真地練習今夜所得。為此,必須推掉這兩天所有的行程安排。
如今的羅南,在協會地位不同,身邊跟著一整個安保團隊,如果臨時變更行程,更需要及早著手,避免造成不便和意外。
當下他就與何閱音那邊聯係。這事兒沒什麼好瞞的,直接就說要在家裡修整,梳理新近所得。
對此,何閱音自然支持。
羅南簡單聊了幾句,就掛斷通訊,腦子裡平靜了一些,便開始簡單安排明後兩天的日程表。
周六嘛,他可以躲在臥室裡,一方麵繼續熟悉九竅六根的功課,另一方麵琢磨根器、根性、根機的應用,思慮嘗試。剩下的時間,持續燒煉外接神經元,看是否能有進展;期間若有所得,則分化意識到墨水那裡,一一驗證。
周日則根據周六的具體情況,再做調整。如此一來,兩天時間,著實是滿滿當當,充實無比。
若一切順利,下周一到校,他大可借此東風,不動聲色地探究齒輪之奧妙……妙極!
羅南對自己的安排,很是滿意,隨即就打開分頁筆記本,簡單製表,再略做調整。等一切妥當,他籲了口長氣,心情大好,主動對身邊的保鏢司機笑道:
“這幾天辛苦了,明後兩天我老老實實在家,但願大夥兒也能輕鬆一下。”
秦司機不擅言辭,非常穩重。之前羅南在道館的時間不好定,他在地下車庫等了快一個小時,依舊心平氣和,與幽藍事務所的老靳相比,感觀上更為可靠。
對羅南的發言,他也隻是笑笑,沒有回應。
眼看車廂裡又要歸於沉默,羅南手環震動,有人來電。
看了下來電顯示,羅南暗道“這可真是奇哉怪也”,上麵顯示的竟然是莫雅的名字。
他這位表姐大人,去滿城一個月,在音樂節上瘋狂,氣得姑媽三屍暴跳。除了中間羅南兩度入院太嚇人,才悄悄回來一趟,大多數時間,都無消息。
今天怎麼主動給他打電話?
剛接通,那邊莫雅劈頭就問:“欠我的人情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