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看向弗裡斯,後者的金屬麵甲上沾著山間細雨的水珠,稍微柔化了些冷硬輪廓,也散射了前方山路上的隱隱光亮。
經過一番急行,他們與“春城客商”的距離,已經很接近了。
趙汐和劉峰明主動前突,越過最前麵的羅南等人,展示軍方深藍行者的形象,要把“臨時盤檢”這件事做實。
能夠討論的時間在減少,弗裡斯加快了語速:“我還是在考慮文慧蘭……線頭不應該埋太深的。這是賣人出貨,不是解謎遊戲,應該讓人,至少是讓b快速鎖定目標,才算成功。”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龍七不是特彆情緒化的人,能夠從善如流,“文慧蘭確實是關鍵人物,而經過一上午的醞釀,在老藥這個節點上,就應該暴露出相當明顯的線索了……這樣的話,靈魂教團?”
弗裡斯仍覺得不滿意:“還是太輕。湖城要真當回事,醞釀足了氣氛,寶貝似的拿出來現,是不是有點兒什襲而藏的意思?”
“啥?”
“什襲而藏,不是珍而重之收藏不值錢的東西的意思嗎?”
“……差不多。”
龍七咳了一聲,快速回歸正題:“你說的對,和渾敦教團感覺差不多,作為一個專用背鍋教團,太虛了,不好著力。最多就是個繼續吸引b注意力的引子……等下,接連用兩個引子,而且都是份量很輕的秘密教團,是不是累贅了些?”
“有道理。”弗裡斯也表示認同,而下一秒,他就嗤笑起來,“看吧,我又多餘了。
“有可能!”
弗裡斯和龍七都是恍然。
沒錯,很可能就是弗裡斯這個多餘“巧合”的存在,使得老藥的“人生線索”,偏移了呈現角度。
龍七就分析:“靈魂教團可以有,但應該隻作為吸引b注意力的背景色。如果按照合理化設計,為老藥背書的,應該是文慧蘭,她和老藥的交集中,應該有一個能夠觸動b的點。如果沒有你,再加上鄧純賣力表演,會很自然地呈現出來,結果那個‘巧合’被錯過去了。”
弗裡斯做了補充:“但鄧純的表演,多半並不符合文慧蘭的預期……記得文慧蘭最生氣的時候嗎?那時鄧純在提80年黑汛的事兒,確切地講,是黑汛期間,文慧蘭在鷹頭場這件事。”
龍七深深吸一口氣:“在鷹頭場,就會和老藥形成交集……但老藥明顯不是核心人物,那麼很有可能有那麼一個人,在這個時間、地點,同時和文慧蘭、老藥形成接觸,這極有可能就是最關鍵的那人。”
“要被賣掉的隊友嗎?”弗裡斯沉吟,“這樣講,如果有這個人,老藥肯定是認識他的。”
“按照時間節點估算,你那時還沒和老藥認識呢。後來你們熟了,他就沒提兩句?”
“沒有印象……回頭我問問老藥。”
“記得有針對性一點。”
這樣說著,龍七也難免好奇:“究竟是誰呢,彆到最後,分析來分析去,又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家夥。”
“那你覺得誰才有份量?”弗裡斯直接跳到最終點,“李維?”
這當然是搞笑,龍七卻還是一本正經地分析:“不可能,在我們眼裡,羅老板固然是強到沒邊了,可李維那根基也是深厚到沒邊了。羅老板固然是在地球上攻城掠地,可李維雄踞深藍世界,在地球這邊仍然是根係發達,底蘊雄厚,這兩邊互毆,最後誰能勝出,你能判斷?
“反正我判斷不出來。我想,高文福還有他那幫老夥計,也不一定能判斷出來,否則,態度絕不至於如此曖昧。”
弗裡斯就問:“這種時候,要順順利利賣隊友,成功引開羅老板注意,你要怎麼做?”
“我?沒想過。這不符合我的人設。”龍七話是這麼說,後續卻十分流利,“理論上吧,高大會長想在兩邊往複橫跳,還要賣人賣好,最優的選擇,當然是一個能夠賣得上價錢的,身份重要,或者說對羅老板來講比較重要,但又不是讓李維無法接受的目標。
“最好是他很討厭,李維本人也不喜歡,但礙於種種緣故,還要一直捧著,放在重要位置上的家夥。”
“有這樣的人嗎?”
“這不是純理論推導嘛,具體是誰,有沒有這位,又沾著幾項,我哪兒知道……”
弗裡斯“嗯”了聲,但緊接又道:“可接下來呢?黑幫火並事件可是發生在昨夜,b還沒有確定入山,而且老縣城那個位置,與鷹頭場不能說沒有聯係,但終究是另一條路。”
如果今天沒有這場暴雨、沒有衝毀河道的泥石流,羅南大概會直接溯遊而上,根本不會經過老縣城,也不會有土嶺處的發現。
龍七就嘗試解釋:“話說,老縣城這邊的火並局,是不是和那個被賣的關鍵人物關聯在一起的?高大會長那批人相信,如果老藥的點順利爆開,羅老板就會轉道老縣城,接上這邊的線索……這個,玩得是不是太細了?”
“應該相信,世上是有真巧合的,我就是個例子。”
弗裡斯抬頭往前看,趙汐和劉峰明已經與“春城客商”形成了接觸,並控製了局麵。那邊略有點兒騷動,但整體還是比較認命的樣子。
“不過,羅老板一到。與渾敦教團相關的這些人,就如此躁動,什麼妖魔鬼怪都冒出來,要說這裡麵沒有關聯,我也是不信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