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麵具男沉著迎戰,用一套古怪的劍法和身法來一一避過持劍侍衛的淩厲的攻勢,但交鋒幾個回合後並沒有占到絲毫的上風。半路殺出個武功不是一般高的人物,再繼續這樣糾纏下去,不但沒辦法殺掉那個小太監,說不定還會驚動更多的人。麵具男思及到這一點,劍勢忽變,化守為攻朝持劍侍衛的咽喉刺過去。
在持劍侍衛回劍抵擋的時候,麵具男卻把劍一收,人順勢退後到幾米外,身形一閃躍到樹上飛身離去。
持劍侍衛也不去追趕,他看了一眼麵具男逃去的方向,收劍回鞘後連忙回身去查看跌坐在樹下的北絕色的情形。
北絕色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血從他的指縫滲出來,手上和衣袖已經染滿了鮮血。臉色蒼白的他呆望著朝他走來的持劍侍衛,眼裡流露出的是強烈的驚訝。直到那侍衛蹲到他的跟前,出手點了他身上幾處止血的穴道,他才回過神來用極不相信、很不肯定的語氣輕聲問“大師兄?”
“沒錯。”東無敵很乾脆利落地回答北絕色的疑問。見小師弟看到他沒有久彆重逢該有的驚喜,反而露出象是看到陌生人那樣的迷惑表情,這種重逢的場麵讓他象吞下了好幾隻蒼蠅那樣不爽。他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卷起北絕色的衣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把瓶裡的白色粉末撒到傷口上,再掏出一條乾淨的白色手帕把上了藥的傷口包紮起來。
那火辣的刺痛感讓北絕色忍不住皺了皺眉,讓東無敵看在眼裡痛在心裡。自從小師弟不聲不響地偷跑了後,他在腦裡不斷地想象了許多個再遇後的畫麵,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再次相遇,竟然看到小師弟差點就被殺。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他和小師弟從此就要天人永隔了。想到這一點,他在包紮傷口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弄得北絕色忍不住痛叫起來。
東無敵回過神來,連忙放輕力度,若無其事地說“忍一下,很快就行了。你是什麼時候招惹上剛才那個人的?”
北絕色搖了搖頭,說“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
東無敵直視著北絕色,問“你真的不認識他?”
被大師兄那銳利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北絕色把目光偏了偏說“真的。對了,大師兄,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找你。”把傷口包紮好的東無敵收回藥瓶,一把將北絕色抱起來,“好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北絕色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回去哪裡?”
東無敵看他一眼,說“從哪裡跑出來的,就回哪裡。”
“你的意思是,離開王宮?”北絕色明白過來了。
“是。”
“不!我不要離開王宮!”北絕色衝口而出的朝東無敵大喊。
想不到他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東無敵倒是怔住了。
北絕色想趁機從大師兄的懷抱裡跳出來,東無敵反應很快地拽緊他,沒有商量餘地地說“不行,這個地方並不是你該來的,我一定要帶你走。”
東無敵開始往前走,北絕色急了起來。當他聽到大師兄要帶他離開王宮後,他的心裡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靜兒,離開王宮就意味著或許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見到靜兒,再也不能看到她的笑容。他還沒有教會靜兒百種花的繡法,也還沒有實踐自己的諾言帶她到山裡去玩,他不想對靜兒食言,更不想她失望,所以,他不能就這樣離開王宮!
北絕色費力地要掙脫大師兄的束縛,但他那點程度的掙紮起不了任何的效果,眼見大師兄越走越快,沒有辦法阻止的他心越來越急,導致體內那股才平複下去不久的怪氣又再往上湧,湧至他的胸口再往各個地方亂竄,憋得難受,最終又一次吐血了。
見到北絕色這個模樣,東無敵趕緊停住腳步,把他放到地上。還沒來得及轉過他的身體為他輸真氣,又見他連吐出了幾大口的血。東無敵的臉色一變,連忙扶住他轉過他的身體,雙掌按到他的背後輸送真氣。
在東無敵為北絕色輸真氣治療的時候,有兩把聲音在不遠處傳過來。
“皇兄,我看到他是往這個方向飛了過來的。”
“他究竟跑到哪裡去了?真是過分,竟然撇下我們獨自一個人飛跑了!”
“咦?皇兄,那邊好象有人!”
朱翊鈞和朱翊鏐兄弟倆從樹叢裡鑽了出來,當他們看到東無敵和北絕色在一起、北絕色一身血跡的時候,兩人同時定住了腳步。!
朱翊鈞很快反應過來,著急地衝著東無敵大叫起來“你對小北做了什麼?!朕命令你馬上放了他!”
他快步地衝上前,在距離兩人還有兩米的距離時,東無敵開口冷冷地說“不想害死他的,走開!”
朱翊鈞怔了怔,停住了腳步。他往北絕色望去,見他臉色蒼白,身上好些地方染著血。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遲疑了片刻,決定相信那個古怪侍衛的話,往後退了幾步和朱翊鏐站到一邊靜觀其變。
朱翊鈞和朱翊鏐兩人站到一邊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直到見到東無敵收回雙掌,讓看起來軟弱無力、連話好象都沒力氣說出來的北絕色靠在自己的身上,朱翊鈞才鼓起勇氣走出兩步上前試探著問“小北他怎樣了?”
東無敵說“已無大礙。”說完,他一把抱起了北絕色。
朱翊鈞馬上大叫起來“喂!你要乾什麼!”
東無敵看都不往他看一眼,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帶他回去休息。”
朱翊鈞抓狂地大叫大嚷“小北是不能讓人亂抱的!你這可惡的奴才,朕命令你把他放下來!”
東無敵不發一言,居高臨下地冷掃了朱翊鈞一眼。那種象是直刺進彆人心臟、萬尺寒冰般的目光,再配合上他那比普通人要出色許多的高大且壯實的塊頭,很有鎮懾小朋友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