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聽到朱翊鈞這樣說,東無敵快步往北絕色走過來。
他看到那些通紅的指印,臉色馬上變黑高聲問“是誰乾的?”此時他真想把宋宮保砍開幾截!如果不是他中途殺出來攪局,小師弟絕不會被其他人有機可乘的來欺負!還有那個蔥頭,不是說他在附近收馬桶不會有人能對小師弟下手的嗎?這兩個人,這筆帳他東無敵先記下了!
“我,我已經沒事了。”看到大師兄一副要捋起衣袖去殺人的凶狠表情,北絕色息事寧人地小聲說。
朱翊鈞冷哼一聲,鄙視地看著東無敵,說“那個找麻煩的人已經被朕處罰了。等你這位跑得無影無蹤的貼身侍衛來保護話,小北早就被彆人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你是怎樣當侍衛的,連保護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枉朕還這麼信任你。”自覺底氣和氣勢都比平時強勁的朱翊鈞暢通無阻地把東無敵訓了一翻,覺得最近所受的惡氣一次過發泄了出來,身心頓時舒暢了不少。
但,無敵大哥哥畢竟是個經得起風浪受得住敲打的人。對於朱翊鈞那番批評的話他象完全沒有聽到似的,他的雙眼直看著北絕色,臉上是內疚的表情。他伸手輕撫著北絕色的臉,心痛地說“對不起。”
北絕色連忙搖頭說“這事與大師兄你無關,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的。”
朱翊鈞一下跳過來把北絕色拉後幾步,讓他和東無敵保持安全的距離然後才說“小北,你出來這麼久也該累了,朕送你回去休息吧。”
東無敵身形一閃,輕易地把北絕色拉回自己的身邊順帶把朱翊鈞擠到一邊去涼快,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這種小事不用勞煩皇上。”
“你……”朱翊鈞還想說什麼,但東無敵大哥哥那熟悉的寒冰眼已經不著痕跡地拋過來了。原本以為今天自己的氣場強勁到可以和強悍的侍衛大哥相互抗衡的,想不到人家一記冷眼過來就輕易地把自己給擊倒了。
“皇上,是否還有其他問題?”
東無敵又掃了朱翊鈞一眼,朱翊鈞連忙閃到北絕色的另一邊,拉住他的另一隻手,說“沒,沒有了。走,我們一起走吧。”
“等等!”北絕色甩開兩人的手,走到一直被所有人無視、站在一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宮靜公主身邊,然後回望兩個男人一眼,“我答應今天要教靜兒繡海棠花的,你們先回去,我待會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行!馬上跟我回去!”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叫起來。
周圍的氣溫象是瞬間降低了幾度。感覺到氣場有變的宮靜公主怯怯地看了看皇兄和那個嚇人的侍衛,直覺告訴她,如果北絕色還堅持今天教她繡花的話,她的下場肯定會很慘。於是她拉了拉北絕色的衣袖,捂著胸口皺著眉努力裝出很累的表情說“小北,我,我覺得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今天,今天就不要你教我繡花了。”
北絕色緊張地看著她問“不舒服?是不是又發病了?我馬上送你回去休息!”
看到兩個男人同時把冷眼拋過來,宮靜公主趕緊搖頭說“不是發病,隻是,隻是覺得有點累而已。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再見!”說完,她不敢再理會北絕色,自動自覺的匆匆離場。
“好了,我們回去吧。”兩個男人又是異口同聲地說。
北絕色還在擔憂地望著宮靜公主遠去的背影,東無敵和朱翊鈞相視了一眼,這一次兩人倒是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地上前把北絕色夾住,也不管當事人願不願意,直接押送回去。
皇上和大師兄把北絕色押走後,落寞的宋宮保自暗處閃出,一副“我總是很受傷,很受傷”的表情。
“怎麼?挑戰東無敵失敗了吧?”推著一車馬桶的蔥頭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
“什麼失敗?如果我出儘全力去攻擊的話,那個沒人品又沒武德的可惡東無敵是不可能跟我打成平手的。”宋宮保很不滿地抗議。
“吹吧吹吧,牛在你的頭頂滿天飛了。”蔥頭毫不留情地諷刺。
“對了!”宋宮保象是想起了什麼,忽而用很深仇大苦的表情直瞪著蔥頭,“你剛才就在附近吧?”
“是又怎樣?”
“是又怎樣?!”宋宮保一把揪過蔥頭的衣領,“你為什麼看到小北北被人欺負也不出手?”
蔥頭把他的手指逐個扳開,慢悠悠地說“姓宋的,那個可是刁蠻任性的朝霞公主,不是我這種沒地位的小奴才可以得罪的,小爺我不太想惹這個麻煩。”
看到宋宮保憤怒的拳頭已經高舉起來,蔥頭又慢悠悠地補充一句“況且,當時皇帝已經出場了,還用得著我這個小龍套出來搶戲嗎?”
好像說得也對。宋宮保隻好怏怏地把拳頭放下來,垂頭喪氣地拍了一把蔥頭的肩膀,說“心情不好,陪我去喝酒!”
“好。”蔥頭答應得很爽快,因為,宋宮保這種蔫蔫的死狗狀態讓他看得很愉快。快樂,果然是要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的。
宋宮保和蔥頭也離去了,四周漸漸回複了正常的平靜,朝霞公主挑事端的事情也到此告一段落。但,真的就這樣就告一個段落了嗎?
黃昏,血色染紅了半個天空。
王宮中某個偏靜的小院裡,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站在一扇緊閉著的門外,問“她睡著了嗎?”
“哭了大半天,我哄了她很久才好不容易睡著的。”門後說話的女子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怒意。
麵具男低下頭說“那就好。”
“計劃改變。幾天後的皇室家宴你不要做任何的事情。”那女子冷冷地說。
“丫頭,你有彆的計劃?”麵具男抬頭直視著緊閉的門問。
門後的女子忽然冷笑起來。過了片刻,笑聲止住,那女子說“我要讓另一個人幫我把那個眼中釘拔去!”
“誰?”
“皇上。”
麵具男反問“皇上?”
“沒錯。”女子冷哼了一聲,“竟然為了那個眼中釘來處罰我的寶貝,我要讓他親手把自己珍愛的玩具毀滅!”
麵具男怔了一怔,沉默了片刻說“丫頭,這事不該讓其他人牽扯進來吧?況且,皇上現在這麼寵那個小太監,他會出手對付那個小太監嗎?”
女子又是冷笑幾聲,說“我看得出那個小皇帝很喜歡他。對於一個天下儘握在自己手中、天下所有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人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彆人占去。愛之深,恨之切,由愛生妒,由妒生怨。愛是一把雙麵利刃,我們隻需要好好地利用這把利刃就可以輕易地借用小皇帝的手,將那個眼中釘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