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征召兵頭頭老實回答:“他就一個人,騎士老爺。還說是希沃德公爵的人,要來談事。”
“希沃德親王的信使?”出來看情況的白薔薇騎士,拉著征召兵頭頭的火把往中庭走。“你怎麼這時候過來,還披著一條魔法的披風?”
說道‘魔法披風’的時候,雖然因為身份原因,這個白薔薇騎士並沒有帶上‘肮臟’‘下賤’‘低劣’等等形容詞。
但是他厭惡的表情彌補了這一點。
“人多眼雜啊。”藍恩平淡的回應著,“如果你們這段時間不那麼張揚,希沃德公爵也犯不上這麼麻煩。”
“你們拒絕了弗爾泰斯特陛下的信使幾次了?心裡沒數嗎?現在宮廷的壓力已經壓到公爵頭上了。”
“公爵為你們承擔了壓力,你們至少也得有點回饋吧?趕緊出兵!至少得有個態度給弗爾泰斯特看!”
傑洛特在山裡探查到的消息被藍恩完美利用起來。
白薔薇騎士團以‘調集騎士需要時間’這種借口來搪塞出兵的要求,藍恩隻用一秒鐘就能想象到其中的各種情況。
誰在承受壓力?誰之間會產生矛盾?
簡單想想,一個符合邏輯的借口就有了。
“集結部隊需要時間。”白薔薇騎士嘟嘟囔囔著已經說了許多遍的廢話。
“我們的騎士團成員遍布各地,大人。但隻要給我們時間,我們就能集結出足以乾翻黑衣人,為親王和國王帶來勝利的部隊!”
他在寒風中鼻頭發紅,嘴裡還帶著酒氣,顯然是被叫出來前還在端著杯子。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我勸你還是先顧著眼下。”
藍恩拿起長弓架子旁邊箭筒裡的一支箭,舉了舉。
“我看這些征召兵裝備已經不錯了,人也不少。先派出去一部分,至少能當做表態。”
“立刻就去,現在就到艾爾蘭德城外待命。那裡已經有一支部隊準備開拔了。”
“準備開拔的部隊?”剛才低頭聽訓的騎士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是紮瓦達男爵的部隊?還是加莫拉伯爵?”
“.”正一手拿弓一手拿箭的藍恩沉默一下。
冷風吹得火把上的火焰‘呼呼’作響。
而那白薔薇騎士則慢慢把手完全縮到了鬥篷裡麵。
“我有點沒想到,你居然在突發情況下,還喝了酒,這麼快就轉過來腦子起疑心了。”
藍恩突然輕聲問著,剛才那股居高臨下前來問責的氣勢一下就消失了。
“是我哪點有問題嗎?”
“親王。”白薔薇騎士此時那帶著客氣笑意的臉也冷了下來,“在艾爾蘭德,要稱呼希沃德大公為‘親王’,你這個蠢貨。”
一邊說著,白薔薇騎士一邊朝著旁邊的人輕輕抖動披風的下擺,讓他去叫人。
同時他自己也準備大聲呼喊起來。
但就在這時,這位騎士聽見了對麵,那來自‘魔法鬥篷’之下,顯得頗有點無趣的低聲言語。
“我還以為隻有皇親國戚才要被叫做親王嘞,希沃德就這麼想跟弗爾泰斯特攀關係啊。”
“不過也沒什麼。”
藍恩抬起手臂,他的鬥篷在這個過程中,被抬起的手臂自然地撥到了大臂之外。
被撥到兩邊的鬥篷大咧咧的展示出了鬥篷之下的景象。
沒有魔法造成的黑暗,也沒有一個明顯撐不起來這麼大鬥篷的正常人體。
鬥篷之下的身體,跟鬥篷本身的大小完全配套。
白薔薇騎士的眼睛陡然瞪的滾圓——魔法鬥篷,可沒法把人體給掩飾到這種程度!
換言之:眼前人的這身高、這體型不是魔法鬥篷造成的視覺差!
——這他媽的什麼情況?!
“戒!”
白薔薇騎士想要爆喝一聲‘戒備’。
但在他的嗓子開始發聲之前,藍恩已經輕聲嘟囔著,說完了自己的感慨。
“反正.留的痕跡也夠多了。”
‘嗖’的一聲飄忽的輕響!
原本還在藍恩手指之間的箭矢,已經從弓弦上彈射出去,捅穿了騎士的喉嚨。
流暢至極的張弓搭箭,就算是藍恩並沒有怎麼用過這種武器,但是想要射穿這麼近距離下一個人的脖子,依舊非常簡單。
突然開始、突如其來的暴力和殺戮帶給人的第一反應往往是驚愕,隨後才是暴怒或驚恐。
就像是白薔薇騎士身邊剛才待著的那個征召兵頭頭,他就非常明顯的愣了一秒多鐘,之後才猛地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