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一瞬間。
威戈佛特茲哈哈大笑著。
洶湧的混沌魔力哪怕根本沒有被編織成魔法,隻是流動,都讓這座高塔的禁魔法陣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
不是通過間諜或者內鬼,找到了隻有艾瑞圖薩院長才有資格知道的禁魔法陣咒語。
也不是通過研究法陣而針對性的開發出反製魔法。
就隻是魔力量!
用超乎想象的巨大魔力量硬生生壓垮這個法陣!
在一陣隻有巫師能感覺到的無聲破碎中,法陣被壓破了!
頃刻之間,無形的壓製力全部消失,所有人都恢複了施法能力。不僅是那些沒有戴上阻魔金鐐銬的人。
就連那些號稱能完全克製魔法的阻魔金手銬,都隻在威戈佛特茲的一揮手之下被直接‘哢嚓’一聲打開,接著扔的遠遠的。
一大串鐐銬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動靜清脆,但卻由衷的令人心寒。
那閃爍著藍色光芒的金屬,此時就跟尋常鐵手銬沒什麼不同。
阻魔金製品的體量和它能限製的魔力量,這相互對應的關係第一次出現在術士們和所有旁觀者的概念中。
這種金屬的發現本就是近百年這短暫的時間中的事,而新一代的巫師們,則壓根就沒有能力觸及這條界限——
他們能調動的混沌魔力,在量上壓根不達標,所以隨便什麼阻魔金製品都能把他們直接鎖死!
就連瑪格麗塔這個人類之中僅在蒂沙雅之下的第一梯隊,能穩穩壓製菲麗芭與此前的威戈佛特茲的女術士,都不達標!
而一旦魔力超過某條界線,純度不達標、體量不達標的阻魔金,可就抑製不過來了!
所以除了蒂沙雅和格底米蒂斯,壓根就沒什麼人發現阻魔金與魔力量之間這種隱藏的對應關係。
瑪格麗塔算是一個,因為她上次為了去向湖中女士詢問自己愛人的情況,去往黑燕鷗島見到了那條天球交彙裂隙。
在那推動著裂隙形成,並且周期往複的混沌魔力潮汐之外光是看著,瑪格麗塔都有種粗略的感覺——
就算是把柯維爾和波維斯的阻魔金礦脈直接搬過來,它們都抑製不了這條裂縫後麵的潮汐一星半點兒!
但是今天,威戈佛特茲同樣展示了自己能夠硬生生壓製十幾個阻魔金鐐銬的龐大魔力!
“你以為我會跟你玩弄權力手段,菲麗芭?不不不”
威戈佛特茲臉上的微笑,終於徹底咧成了個張狂的大笑!
“我一開始,就打算趁著你們全都在這兒!直接殺了!”
“動手!”
純血精靈那如同白瓷一般細膩精致的麵容肅然,被撤掉手上阻魔金手銬的法蘭西斯卡,早有準備的一轉身!
‘刷拉’一聲,鋒利的魔法就割斷了她身邊一個中立派法師的脖子!
緊接著咒語開始念誦,高塔外界驟然傳來劇烈的撞擊和搖晃,她已經把一艘大船飛到了島上!
從船艙裡洶湧而出的鬆鼠黨,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痛飲人類的鮮血!
暴起的叛徒法師,跟其餘人立刻廝殺起來。
他們不在乎中立派還是北方派,總之全都要殺。
這讓他們處在眾矢之的,但是他們卻還有一整船的鬆鼠黨和尼弗迦德人的支援,北方巫師們呢?
他們的戰士從洛夏宮穿著盔甲跑上來就要累個半死了!更彆說需要的時間!
蒂沙雅先是頭腦一陣混亂,她原本對於菲麗芭的敵意很大,更認為威戈佛特茲等人是被壓迫的一方。
可是現在驟然暴露出來的立場,還有叛徒們毫不留情、早有預謀的狠手,都驚醒了她。
與新一代的巫師們相比,壓倒性強大的魔法剛一出現在場麵上,像是叛徒之中的費卡特等人直接就是呼吸一滯。
但是隨即,威戈佛特茲就毫不猶豫的正麵硬頂了回去!
甚至直接反推,有威脅到蒂沙雅自己的危險!
幸好格底米蒂斯,這個還穿著睡袍,被從床上拉起來參加審判的老巫師,他從旁助力,才讓蒂沙雅順利脫身,而他自己則代替了這個跟威戈佛特茲對抗的位置。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蒂沙雅憤怒、後怕、不解的情緒輪番湧上心頭,幾乎讓她無暇顧及自己淩亂的衣服和頭發。
鬆鼠黨的呐喊、弓弦繃緊又鬆開,人類術士的慘叫和恐懼的求饒嘈雜的聲音頓時回蕩在整個空間中。
威戈佛特茲不到百歲,在巫師之中是年輕到不能再年輕的一類。
是的,他天賦超群,就算是半路出家都達到了如今的成就。
可是他怎麼可能對抗得了蒂沙雅?壓碎禁魔法陣?
“看他腰上掛的墜飾!”
格底米蒂斯沉聲說著。
他張開了一個半透明的球狀護罩,將鬆鼠黨一輪突襲之後幸存下來的術士們都圈在了裡麵。
而在外麵,浮在半空的威戈佛特茲正從手心,像是混沌魔力源源不絕似的,朝外麵噴灑著洶湧的烈火!
火焰撞到防護罩上,接著散開到建築上。
那些防護罩之外的屍體和家具,乃至是光潔如鏡的大理石都在燃燒!
蒂沙雅眯著眼,在強烈的光影交錯中試圖看清。
威戈佛特茲的腰帶上,掛著一個墜飾,那像是個陰刻了某種紋路的小鐵餅,又像是個瓶塞蓋子。
“那是曾經,喬弗裡·蒙克用來關押他捕捉的迪精的魔法瓶子瓶蓋!握著瓶蓋就擁有了對瓶子裡迪精的控製權!”
亨·格底米蒂斯在防護罩內,與漂浮在半空的威戈佛特茲對視著,沉聲說。
“你還年輕,蒂沙雅。你沒親眼見過這東西,但我見過了!”